或許是有了濾鏡加持,白晚錆竟然覺得這樣的冷潤喬還挺可愛,嘴角忍不住上挑:“你好油啊!”
冷潤喬權當白晚錆在誇他,受到鼓舞之後信心大增:“還有更油的。”
“你說。”
喉結滾動,冷潤喬咽下口水,一點點蠶食他們之間的距離。鼻尖即將碰上鼻尖,冷潤喬才停住動作,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冷空中,凝成大片的霧絲:“我的小麻雀,你應該慶幸,我還能忍。等我忍不下去,你就逃不掉了。”
冷潤喬說的非常認真,仿佛下一秒就會憋不住把他囚禁起來。白晚錆心虛地移開目光,沒頭沒腦道:“其實西北風不是很冷。”
“嗯?”
其實西北風不是很冷,因為有你在我身邊。
“我隨口一說,不用你聽懂。”白晚錆向後仰去,活動脖頸,望向前路。
冷潤喬跟上,提議道:“回家還得吃外賣,我能在你家住嗎?”
“我家就兩張床。”
“叔叔阿姨一張,我們一張,正正好,不多不少。”冷潤喬打得一手好算盤。
且不說他同不同意,就沈科和白淩深也不會讓他們住一張床。白晚錆無情告知:“你的分數,現在離及格線還有一大截。”
他這麼努力,還沒加多少分嗎?冷潤喬急道:“政策都得透明呢,我的分是不是也得公布一下。”
聞言,白晚錆伸了個懶腰,語氣輕快:“再說吧,我這裡沒有民主,隻有專治。”
專治就專治吧,他囂張了十七年,現在也終於遇到了能專治他的人。帶著某種不能言說的小情緒,他們磨蹭到了居民樓底,冷潤喬把他的書包放在手上,擺出恭敬的姿勢:“您請上樓。”
白晚錆接過書包,踏亮聲控燈,迅速爬上樓。打開門,是迎上來的沈科:“天都黑了你才剛回來,要不明天我去接你吧。”
“沒事兒,我不會有危險。”白晚錆把書包往鞋櫃上一放,換上拖鞋,邊說邊往窗邊走。
確保不會有危險,那肯定是有人護送唄,再一看她兒子靠在窗邊揮手的便宜樣子,傻子才會看不出來是誰。等白晚錆舍得關窗戶了,她才無奈道:
“你彆老是麻煩人家。”
白晚錆拿起書包,笑著往臥室走,邊走邊說:“他可不把自己當外人。”
“嘴貧。”沈科嗔道。
把書包送回臥室,白晚錆準備做點兒晚飯,隻是他還沒進廚房,就被撲鼻的香味兒勾起了饞蟲。白晚錆驚喜回頭,看向擺弄著花瓶的沈科,“媽你做飯了?”
“你們都有事兒乾,我也得找點兒事情做呀。”沈科歎了口氣道。
白晚錆幫著把廚房內的盤子端到桌子上,像小時候那樣抱住沈科的脖頸,隻是現在更高一點的人變成了他。感受著落在脊背上的手掌,他想,他的媽媽可能是害怕自己不能創造出價值,就撿著之前不喜歡的事情做。或許是年紀還沒到,感覺不到身體與精神漸漸衰敗的恐慌,尊嚴慢慢流失的無力。他隻是覺得沈科不開心,便出言安慰:“希望媽媽早日康複,然後複工。”
母子相擁本該是溫馨的場景,但是突然冒頭的“咕嚕”聲實在是過於明顯,沈科眼角顯出幾根細紋:“餓了?”
撲鼻的香氣糾纏在一起,湧入他的鼻腔,勾地白晚錆咽了咽口水。他搖搖頭:“等爸爸回來再吃。”
到底是大了,都知道要等人齊了再吃飯。沈科回想起白晚錆小時候的光景,他們還住在父母準備的平房中,廚房不透天光。過年期間,是小廚房最忙碌的時候,他們做菜,白晚錆也會很有參與感地待在廚房中,直到被煙嗆出去。再回來時,小小的一個奶團子,跟在他們身後,也不說話,就隻揪著他們的衣角發呆。等他們把菜盤子端到桌子上,奶團子又深一腳淺一腳地挪到桌邊,“飛快”地捏住滾燙的菜,塞進嘴中。還要裝模作樣地在他們轉臉的時候停止咀嚼,睜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們。
“你可以偷偷吃一點,就像過年的時候那樣。”
黑曆史被翻出,白晚錆難以置信地鬆開沈科,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支吾道:“媽你知道我偷菜吃啊?”
“我跟你爸做飯,你就一直在邊上晃,菜端上桌了還不走,真當我們看不見啊?”
白晚錆撓撓頭:“我還以為我做的挺隱蔽的。”
“你呀。”沈科點點他的眉心,笑道:“什麼都瞞不過我。”
“沒打算瞞您。”
他也沒瞞過沈科幾件事兒,現在瞞著的,以後也會慢慢告知。可是看著沈科期待的眼神,他總是有種直接說出來的衝動。但要是事情被他搞砸了,沈科會失望的吧。
“真的?”沈科不信。
“現在還沒到時候,不能說。”白晚錆堅定道:“但是媽媽你放心,等我真正做到了,你肯定會很驕傲。”
麵對他的承諾,沈科的回應是拍拍他的頭,柔聲細語:
“你現在就是我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