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還沒緩過神來的白晚錆被人一把托起,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我的乖乖,摔著了沒?”
“沒事沒事……”白晚錆攥住抓的他有點疼的沈科的手,慢吞吞道:“橙汁灑了。”
沈科上上下下地把他看了一遍,確定他沒事兒之後才記得生氣:“都這個時候了,還管什麼橙汁啊!”
“我不是故意的……”
白晚錆這才注意到地上癱坐著一個人,捂住雙耳呢喃著一句話。
他們周圍圍滿了人,幾乎所有的店員都過來了。為了不讓她們擔心,白晚錆連忙彎下腰,想要把地上的人扶起來:“你彆擔心,我沒事。”
誰知道白晚錆剛碰到他的耳朵,就聽見他大叫了起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害怕兒子受到傷害,白淩深忙把他拉到身後,蹲在地上道:“孩子,你彆哭啊!”
地上的人哭的更凶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見無法溝通,白淩深扯著嗓子問道:“有沒有人是跟他一起來的啊?”
圍觀群眾靜默一秒,左看看又看看,就是沒有站出來的人。他們又咕咕唧唧的聊了起來:
“估計是一個人來的。”
“我把他扶到沙發上吧。”
到了沙發上,冷樨的哭聲小了許多。夫妻倆一邊給他遞紙,一邊安慰:“孩子,你慢點哭,有什麼委屈也能說給我們聽。”
“我是個Alpha,我對象也是個Alpha……”冷樨邊擦眼淚邊哭訴,“我們本來感情很好的。但是他有特殊癖好,我都一切照做了,他最後還嫌我臟……”
“特殊癖好?”白晚錆疑惑道。
“小孩子不知道就彆問了。”
見到沈科的眼神示意,白晚錆乖乖閉嘴吃飯。
下一秒,沈科換上了慈愛的聲音:“孩子,愛人先愛己啊。”
冷樨的哭聲已經止住了,局促地望著眼前的陌生人。白淩深大手一揮:“來來來,咱們的菜點多了,大家一起來吃吧。”他害怕白晚錆坐在這兒又能聽到什麼,連忙把人支開:“晚晚,你再去拿幾杯果汁。”
縱然有些不情不願,屁股還有點疼,白晚錆還是起身,磨磨蹭蹭地走到飲料台。他沒帶手機,隻能由著感覺調配飲料,等到身邊多了其餘客人,他才端著兩杯走回座位。才剛剛靠近,他就聽到占了他位置的哥哥誇讚他的父母:
“叔叔阿姨,你們真好!”
“菜更好。”沈科抬眼看見不太高興的白晚錆,衝他眨眨眼。白晚錆聳聳肩,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果汁還沒平靜下來,沈科就把它移到了冷樨麵前:“正好果汁來了,快吃吧。”
白晚錆又準備去拿剩下的兩杯,轉身前卻看見沈科從紅鍋裡撈出了一塊魔芋結,迅速塞進嘴中,仿佛遲了一秒就會消失一樣。白晚錆好笑道:“媽媽,不許偷吃哦。”
“看菜啊,彆看我。”白晚錆不僅沒有移開目光,反而抱臂看著她,沒有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在沉默的對峙中,沈科率先敗下陣來:“在外麵,要給媽媽留點麵子的。”
白晚錆這才紆尊降貴地邁開腳步。
他走後,冷樨羨慕道:“你們家家庭氛圍真好。”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沈科絞儘腦汁,才想出一句安慰的話。
“不會了。”冷樨想到自己的家庭成員,難過地咽不下口中的食物,“我父親和爸爸互相不喜歡彼此,哥哥又把我當做是他的對手,我都沒有享受過多少親情。”
這下夫妻倆不知道該怎麼勸了。畢竟在一個家庭不美滿的人麵前,他們做什麼都是招人恨的。到最後,還是白晚錆大度地把自己放進去的牛丸撈了出來,淋上他調製的醬汁,送到冷樨麵前的碟子中:“吃這個,這個好吃。”
他被不認識的陌生人拉過去一起吃飯,已經感受到足夠的溫暖了。麵對美食,還是儘情享受吧,不要讓不相乾的事兒壞了大家的心情。冷樨迅速把牛丸塞進嘴中,轉頭道謝:“謝謝你,真的很好吃。”
之後,四人陷入沉默之中,默契地夾菜,燙菜,吃菜。直到一個聲音響起:“樨樨。”
“你怎麼來了?”冷樨扭頭看到焦急的人,隻開心了一瞬,立馬換了張委屈的臉,道:“你不是嫌我臟,說我配不上你嗎?”
“樨樨,我剛才氣昏頭了,所以才口不擇言的……”看見冷樨彆過臉去,年天榮不顧他人的指指點點,大聲道,“你原諒我吧,我不會再拋下你了!”
還是沒有得到回應。年天榮乾脆跪了下來,伸手想要去夠冷樨的手:“樨樨!”
他這樣動作,必定會碰到白晚錆。被兩個Alpha夾在中間,白晚錆也隻能選擇其一。他發著抖往冷樨那邊貼,把人逼到落地窗前。
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冷樨直接站了起來,移到白晚錆左邊,生氣地給了他一巴掌:“你乾什麼?!”
年天榮的臉剛被打歪,他就自己轉了過來,貼在冷樨腿上,抓的死死的:“我沒有想碰到他的,我隻愛你一個。”
大庭廣眾之下,年天榮可以沒臉沒皮,他不能。冷樨乾脆坐在沙發上,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沒踢開。他手足無措地看向對麵的夫妻倆。白淩深想,他身為長輩,不能怕事,道:“孩子,你按照你的內心走。”
他畢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陌生人的一點支持就夠了。況且……年天榮和他,就是長輩口中的什麼鍋配什麼蓋,他也確實是喜歡年天榮的。那,他就勉為其難,和好吧。冷樨拍拍年天榮的脖子,得到片刻的自由之後,彎腰道謝:“叔叔阿姨,謝謝你們,也謝謝你們的款待。”之後,他像是被臟東西追趕,快步離開火鍋店。北風吹到他身上的那一刻,冷樨打了個寒戰,在被人抱住的時候,又發了個小脾氣,“年天榮我告訴你,你如果之後再對我說那樣的話,我就一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
“我以後再也不說了!”年天榮以為他在撒嬌,大膽地把人箍在懷中親吻。
這下,冷樨火氣更甚。他沒輕沒重地咬在年天榮嘴上,警告道:“我還沒有消氣,你彆拉拉扯扯的。”
年天榮問:“那你要怎麼樣才能消氣?”
“反正現在消不了!”
火鍋店內,硬往胃裡塞東西的白晚錆突然道:“我覺得他長得有點像冷潤喬。”
白淩深躺在沙發上歇息,聞言嗤道:“你看誰都像冷潤喬。”
“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