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白晚錆打了個寒戰,正要回答他的問題,就聽他再次開口:“可是就算冷潤喬標記的是你,你們也有可能生出來頂級Alpha,不是嗎?”
現在已經顧不得去吐槽冷楠思維變化之快了,白晚錆絕對不允許彆人傷害到自己的孩子,哪怕他們或者她們還未出生:“不管我生出來的是Alpha,Omega還是Beta,不管他們等級如何,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和你們扯上關係!”
兒子不行找孫子,孫子不行就培養重孫。反正隻要有希望,冷麒嶺那個老頭就不會放棄。冷楠無語道:“他們身上流著冷家的血,那就是和我們有關。”
他的孩子和冷家扯上關係?那豈不是隔一段時間就要被抓走?不對不對,不能生氣,他的目的和冷楠的是一樣的:“我的孩子,要跟我姓白。”
冷楠直起身,嘴角向下,昂起驕傲的頭顱睥睨著地上的白晚錆,冷冷道:“這算是談崩了吧?”
白晚錆深吸一口氣,如同遇到僵屍的豌豆射手般不停土豆子:“你想繼承冷麒嶺的財產,冷潤喬想逃離冷麒嶺的控製。那我們應該合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綁著我威脅他。”觀察到冷楠的麵部肌肉有所放鬆,他繼續說道,“我覺得你得聽聽冷潤喬說的,不分青紅皂白的懷疑,隻會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你跟我之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想起他最開心的那些時日,冷楠突覺膽寒。他正在成為曾經最討厭的人,“希望你和冷潤喬,能過上你們想要的日子。”
這是,成功了?可是,白晚錆總覺得他的笑中藏著一絲勉強,像是不甘,又像是羨慕。不過總歸是能把他們放走的。白晚錆擺出一個得體的笑,還未說出心中的話,就聽見右邊傳來一聲巨響。
年久失修的鐵皮門經受不住外來的攻擊,顫顫巍巍向內凹陷,發出巨大的聲響,籠罩在現場每一個人周圍。白晚錆不合時宜地想,如果現在是白天,一定能看到簌簌掉落的鐵鏽。很快,門被踹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大股寒冷的北風。
兩邊的門隨風而動,或輕或重地撞向牆麵,正如白晚錆此刻,心如鼓擂。他嘴巴微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向他走來的人,直到頭頂出現一片陰影,蓄積在他眼中的淚水才找到機會滾落,又沒入柔軟的毛衣中。
“彆怕,我來了。”
帶著顫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攪得白晚錆流下更多淚水,嗚咽出聲。被摟得緊緊的白晚錆的思緒開始飄遠,明明他也沒那麼害怕,為什麼在看見冷潤喬的時候,委屈到恨不得直接脫水在他懷中?但是被溫暖包裹住的感覺真的很好,如果可以,他想不被打擾地多抱一會兒。
隻是有人偏不如他的意:
“你的小Omega很不錯,值得你一個標記。”
還沉浸在木香花氣息中的冷潤喬這才意識到,周圍還有彆的人存在。他橫在白晚錆腰間的手箍地更緊,惡狠狠地盯住坐在椅子上的人,聲音變得粗糲:“你他媽彆以為我不敢廢了你。”
冷楠無所謂地笑笑,擺了個好整以暇的坐姿:“我當然信。”十幾秒的沉默之後,他的臉漸漸被被落寞之情籠罩,“老頭子那麼喜歡你,估計什麼都教給你了。”
等了半天,就等到一個屁話。冷潤喬突然發笑:“我從他那裡就學到了一樣東西,就是厚臉皮。”見冷楠一副沒聽懂的模樣,冷潤喬乾脆說得更直白些:“當然,看你這樣子,十分的不要臉你是領悟到了十二分。”
不要臉?他放棄了那麼多,才得到現在的一切,在輕易就能得到彆人偏愛的冷潤喬眼中,居然是不要臉?冷楠無奈地閉上眼,“我為了能得到老頭子一個青眼,跟一個不認識的Omega結婚,生下來的孩子還要被嫌棄。”提到他的孩子,冷楠突然情緒暴漲,“他還那麼小,憑什麼你們都要嘲笑他,嫌棄他!”
冷潤喬捂住白晚錆的耳朵,用同樣大的聲音還了回去:“誰嫌棄的你去找誰去!”
看著眼前互相依偎的小情侶,冷楠忽然產生濃重的孤獨感,他自顧自說道:“可是你,惹老頭子生氣,他還願意把不傳之秘教給你。你還能和喜歡的人走到一起,怎麼世上的好事兒都被你一個人占了?”
他這輩子最占便宜的事兒就是投胎成張蔚的孩子,生的帥氣多金,和白晚錆兩情相悅。彆的,都去見鬼去吧:“話是你要聽的,婚是你結的,孩子是有你的參與才生下來的。彆他媽擺出一副你有多忠貞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被戳中痛點,冷楠有些頭疼地捏住眉心,抬手吩咐:“放他們走吧。”
要是放在平常,麵對這麼頤指氣使的人,冷潤喬絕對會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奪命冷少。但是現在,白晚錆還在這兒,不能感情用事,保證兩人的安全才是重要的。冷潤喬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了冷楠的好意,把懷中的白晚錆薅了出來,細細擦乾他臉上的淚水,這才拉著人往外走。
出了大門,不受阻擋的刺骨寒風瘋狂撲往二人身上,被淚水浸濕的毛衣變成冰錐的幫凶,淩虐著冷潤喬的皮膚。但他現在沒有時間去注意自己的情況,先是翻來覆去,從上到下,把白晚錆看了好幾遍。什麼也沒看出之後,焦急道:“有沒有受傷?”
一直被擺弄的白晚錆終於找到了機會,他吸吸鼻子,慢悠悠道:“沒有。”
完全放下心之後,冷潤喬才環顧一周,一腳踢在旁邊的木梁上。腐蝕的木梁斷開,滾落在地上,發出無人在意的哀嚎,又被冷潤喬的“操!”蓋得嚴嚴實實。
發泄完之後,冷潤喬站在白晚錆麵前,欲言又止。
仿佛預感到他要說什麼話,白晚錆搶先抓住他的胳膊,迅速道:“如果你以後不來接我,那我下次被綁架的時候,你就找不到我了。”
他現在最聽不得的話就是綁架,冷潤喬伸出兩根手指,放在他嘴邊:“說什麼呢,不會再被綁架了。”白晚錆一動不動,被那嘴唇的柔軟震驚到的冷潤喬訕訕收回手指。心猿意馬的他呆愣愣地看著白晚錆眼中明晃晃的審視,低速轉動的大腦這才意識到對方在擔心什麼,急忙解釋,“我隻是想想,沒打算那麼做。”
“想也不行!”白晚錆惡狠狠道。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白晚錆管他的這副模樣,令他十分激動。可他不想嚇到白晚錆,隻得不怎麼聰明地摸摸口袋,疑惑道:“我手機呢?”
“被你堂哥拿去了。”
想起他手機裡的東西,冷潤喬不免緊張起來:“他拿我手機乾什麼了嗎?”話音剛落,他就看到白晚錆愧疚的臉,趕忙道,“我去要。”
冷潤喬轉身的動作太過迅速,快到讓白晚錆有了他要被拋棄的錯覺。他抓住冷潤喬的毛衣,隨著時間的流逝卻隻敢拽住一個小揪揪,小聲乞求:“一起去。”
冷潤喬斟酌著力氣轉身,看到了低著頭,手還懸在空中的白晚錆。在他的注視下,白晚錆還在逞強地抹掉溢出的淚水。沒辦法,冷潤喬雙手扶住膝蓋,彎腰仰視著白晚錆,笑著遞給他一包剛打開的麵巾紙。
接過麵巾紙,白晚錆背過去身去,擦乾淨鼻涕眼淚,把麵巾紙放回到冷潤喬手中,抬頭問他:“你,哪來的紙巾?”
麵對那雙純淨的眼睛,冷潤喬還是沒忍住,伸手撫上那柔軟的頭發,打趣道:“身邊有個愛哭的小麻雀,不多備點紙巾怎麼行?”
“你才愛哭。”小聲吐槽完,白晚錆開始往前走。
“不牽手嗎?”冷潤喬擺出邀請的姿勢,淡笑著問道。
不知何時,暗紫色的夜幕中飄起雪花,有些調皮地跳到冷潤喬手心,又被白晚錆的手掌覆在下麵。懸在空中的手一起隨著重力作用垂下,十指交握的兩人感受著彼此的脈搏,兩顆心臟好似同頻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