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到發粉的腳上掛著水珠,被毛巾吸的一乾二淨。摸過手機,白晚錆進了被窩。
冷潤喬說:“不學了?”
今天沒有提前開電熱毯,被窩裡是冷的,正好中和了他的熱。白晚錆看著冷潤喬,認真說:“腳太熱了,學不進去。”
這一臉饜足的樣子,哪是覺得熱啊?冷潤喬擦乾手,又問:“舒服嗎?”
白晚錆點點頭。末了又補充說:“等會兒我也要給你按。”
“行。”
答應下來,冷潤喬端著不再冒熱氣的水出了屋,果然看見白淩深在廁所徘徊,見到他後一臉的心虛。
那是他準老丈人,一定不能得罪。冷潤喬深吸一口氣,笑著往衛生間內走去。他將盆裡的水倒了個乾乾淨淨,而後掀開馬桶,閉上了眼。
聽到流水聲的白淩深不再耽擱,進了衛生間,迅速走到馬桶旁邊,看了一眼。目的達到之後,白淩深轉過半邊身子,拿起洗漱台上的牙膏,往門外走去,邊走邊說:“我有個東西忘這裡了,不好意思啊,小冷。”
“沒事兒,都是男人。”冷潤喬本著禮貌小聲回答。
飛奔逃進主臥的白淩深並沒有聽到這句話,他動作極快極輕地關上門靠在門後,咬牙切齒:“我的老臉都被丟完了。”
沈科起身,滿眼的求知欲:“怎麼樣?”
“還是得為咱兒子擔心。”眼見沈科臉上彌漫著糾結的表情,白淩深才解釋,“相當可觀。”
說話大喘氣,嚇死個人。不過她兒子能好,她也就不跟彆人置氣了:“那就好。”
白淩深拉著人坐到床上,與沈科耳語:“而且你看小冷吃飯那量,還有那身材,都能知道他是個厲害的主。”
沈科推了下沒正形的人,認真道:“那咱現在要做的就是引導他們倆,彆太過火了。”
被議論的兩人此時正在房間內按腳。冷潤喬將毛巾放在白晚錆腿上,再往上是他的腳。白晚錆則用拇指指腹用力往裡按,邊按邊問:“疼嗎?”
冷潤喬搖搖頭:“不疼。”
白晚錆四指扣住他的腳背,拇指用力往上一頂,又問:“疼嗎?”
“不疼。”冷潤喬仍舊搖頭。
白晚錆觀察著冷潤喬的神色,那一臉的氣定神閒,確實沒有一點兒疼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氣,屈起大拇指,迅速上頂,抬眼期待地望著冷潤喬:“這樣呢?”
“不疼。”
很可惜,他對答案不滿意。白晚錆乾脆往後退了退,甩著手腕吐槽:“我手都疼了!”
冷潤喬把腳抬了起來,晃了晃:“你再按一下。”
白晚錆停止甩動手腕,往前探去,堪堪碰到腳心,就聽見冷潤喬大喊:“誒呦疼疼疼,疼死我了!”
白晚錆靜靜地看著他抱著腳在床上來回翻滾,等到哀嚎聲停止了才吐槽:“你怎麼那麼愛演?”
冷潤喬連忙坐正,將臉伸到他眼下:“沒有,真的很疼。”
“不信。”白晚錆移開目光。
“已經很疼了。”冷潤喬豎起腳掌,“你看我腳底的繭子。”
循聲望過去,白晚錆果然看見黃色的繭子。那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白晚錆用指腹撫摸可能不會有感覺的地方,抬頭問:“那繭子磨得疼嗎?”
“心疼我啊?”冷潤喬不答反問。
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沒有逗笑正處於敏感期的人。
“嗯。”白晚錆輕輕觸碰,仿佛用點兒力,他的腳就會裂開,“心疼。”
神經大條的冷潤喬不會記得身上什麼時候多了哪些傷,也不在意皮膚是否粗糙,但是現在有人替他記下了。他心裡暖洋洋的,不再逗白晚錆,認真安撫:“早就不疼了。”
白晚錆不信,他也不嫌棄,低頭在冷潤喬腳上方輕輕吹著氣。細致的,仿佛那上麵缺了某塊皮膚,必須得萬般小心對待。
喜歡了那麼久的人,滿心滿眼都是他。灑在腳麵的熱氣和緩的如同春日暖風,給他帶來心身的雙重悸動。
冷潤喬卻覺得自己快要失控了:
“你再吹下去,就要出事兒了。”
今晚,他已經過火的太多了。白晚錆坐直身體,將自己裹進被子:“你自己泡吧,我累了。”
冷潤喬一邊疊毛巾,一邊問:“現在就睡覺?”
剛打開手機的白晚錆頭也不抬:“還沒洗漱呢,我不著急。”
現在還不是他肆無忌憚的時候。這麼想著,冷潤喬搓搓手心,靜靜泡腳。兩人沒有再說話,直到冷潤喬洗完擦腳:
“我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
正打字的白晚錆聞聲向他望去:“什麼?”
“壞了!”冷潤喬一拍大腿,“你爸給我們端的牛奶!”
白晚錆幾乎是彈起來的,冷潤喬更是沒擦乾腳就站了起來,兩人急急忙忙往廚房趕。緊閉的門被推開,狹小的廚房內煙霧繚繞,爭先恐後地從門縫往外溢,仿佛天宮的地板被翻轉。
冷潤喬猛吸一口氣,細密的水霧刺激著他的氣管,他偏頭咳嗽,看見了一旁的白晚錆。
“快出去。”他想也不想,直接把人推出門外。
“晚晚,怎麼了?”
白晚錆來不及鬱悶,扯著嗓子回應沈科:“我有點兒渴,出來找點兒水喝。”
那邊沒了聲,白晚錆就在廚房門口等著,等到冷潤喬出來,焦急問道:“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冷潤喬端著鍋往次臥走去,“水都快熬乾了。”
“我爸可真行,居然拿電飯煲煮奶。”
白晚錆邊吐槽邊去碰電飯煲的蓋子,還沒來得及靠近就被攥住了手腕。
“先彆碰,燙。”冷潤喬把他拉到身後,自己掀開了鍋蓋,立在電飯煲一側。
雖然冷潤喬總說自己皮糙肉厚,但是再厚的肉被傷到了,都會疼。白晚錆去勾他的手,確認了上麵的溫度並不燙手之後,才開始關心死物:“廚房怎麼樣了?”
“我已經把窗戶打開了,一會兒霧就散了。”
“我過去看看。”
“那邊冷。”兩人的手還沒來得及鬆開,就被冷潤喬握的更緊,“聽話,好好在屋裡待著。”
“我不冷。”
冷潤喬不由分說,單手抱起嘴硬的人,放到床上。棉拖被脫下,而後冰冷的腳被溫暖包裹。冷潤喬抬頭:“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你腳就比我手還冷了。”
被人服務著,白晚錆不說話了。直到兩人相觸的地方溫度持平,冷潤喬才翻身上床,坐進已經變冷的被窩。
眼見著自己的位置被搶,白晚錆疑惑道:“你乾什麼?”
將自己擺正後,冷潤喬招招手,示意他過來。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是白晚錆很給麵子地壓在他腿上,附耳過去,隻聽見冷潤喬輕聲說:“給你暖床。”
白晚錆揉揉耳朵,道:“鋪了電熱毯。”但是一想,電熱毯和人的體溫終歸是不一樣,而且這個溫度帶著香味兒。總歸是說不出的曖昧。白晚錆胡言亂語,“冷潤喬你不用這樣”
眼前羞到不知該說些什麼的人實在太可愛,冷潤喬單手扶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把他的腳摁倒自己肚皮上,蓋上了毛衣。
突如其來的動作變化驚得白晚錆說不出話,也就忘記了拒絕。
這樣的白晚錆看得冷潤喬心癢,將人帶的離自己更近:“能感覺到嗎?”
“什麼?”白晚錆仍舊傻傻的。
“我的腹肌啊。”
此話一出,白晚錆覺得他腳底下踩著的不是腹肌,而是炙烤的炭火。最關鍵的是,還有隻大手摁在他腳踝上,防止他逃開。
白晚錆輕踩一腳,罵道:“不要臉……”
“不明顯嗎?”冷潤喬不依不饒。
見他仍舊垂眸看向枕頭,冷潤喬將手伸進毛衣,帶著他的腳去感受自己腹肌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