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沉浸在濃鬱山樟木香中的白晚錆悠悠醒來。入目便是襯衣下鼓鼓囊囊的肌肉,逼著偷看的人躲開目光。視線緩緩上移,掃過沒有一絲贅肉的下頜,薄唇、高聳的鼻梁以及比平常稍微平和了一點的眉眼。
感覺逐漸清晰,認真看了一會兒,白晚錆學著電視劇裡的橋段,伸出食指點在冷潤喬唇上。軟軟的,熱熱的,手感極好。白晚錆來了興趣,想要觸碰更多,他往上移了移,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摟在他腰間的手像個鎖鏈,把他鎖在了冷潤喬懷中。白晚錆不禁氣惱,他又不會跑,至於摟的那麼緊嗎?
正想著,白晚錆察覺到腰間的手動了動,他趕忙閉上眼,裝作仍舊熟睡。
看不見了之後,其餘感官被無限放大。白晚錆聽見冷潤喬長出一口氣,再之後就是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聲。他感覺到自己被帶的離冷潤喬更近,打在他頭頂的呼吸也愈發地熱。
想到某種可能,白晚錆的臉抑製不住地燒了起來,但是等到他狂跳的心臟再次安穩地躺回胸腔,也不見冷潤喬有下一步的動作。
就在白晚錆控製不住要睜眼的時候,腰間的重量變輕了,有些乾燥的大手貼上他的額頭。白晚錆從來都沒想過,額前的碎發居然能那麼刺人。但是他很快就沒心思去想什麼頭發了,因為他聽見了細微的親吻聲。
冷潤喬隔著自己的手,親吻他的額頭。
這樣的小心翼翼,比直白的攫取更令白晚錆心動。其實他知道冷潤喬一直都是個直白的人,直白地表達對他的喜歡,欲望,卻又在他沒答應之前,一直忍著。而他,卻還想讓冷潤喬再憋一憋,他可真是隻壞麻雀。
這麼想著,白晚錆噗嗤樂出了聲。
正做著壞事兒的冷潤喬一驚,又很快用起他的厚臉皮,不要臉地重新抱住了渾身散發著木香花味道的小麻雀:“醒了?”
剛誇過他能忍,現在卻趴在他脖子邊猛吸他的信息素,被打臉的白晚錆不甘落後地深呼吸,一點兒虧也不肯吃。
原來被標記之後的白晚錆這麼粘人,早知道他說什麼都得硬擠上白晚錆的床。後悔不迭的冷潤喬突然被僵硬了一瞬的人推開:“你”
對上白晚錆瞪大的眼,冷潤喬敏捷翻身,朝床下走去:“我先去廁所。”
“你等等。”白晚錆叫住捂著擋的人,紅著臉低下頭,“就在我房間裡。”
就在房間裡?在,白晚錆房間裡??冷潤喬花了大約十秒來消化這句話,結論是他仍舊不明白。他不太聰明道:“啊?”
白晚錆抬頭,就看見又尷尬又好笑的冷潤喬,隻是他現在沒心情笑了:“我先去洗漱。”
“你彆躲。”趁他剛坐起來,被子還沒滑下,冷潤喬蹲到床邊,拉住他的手為自己辯解:“你也知道,我精力充沛,雖然確實……了,但是我很會忍,你不同意我就不會碰你。”
白晚錆動動手指,沒掙開,羞惱道:“你為什麼非要說那種事兒……”
冷潤喬一臉坦蕩:“我怕你把我當流氓了,就不會像現在一樣,不怕我了。”
“你本來就是流氓……”白晚錆評價道。
“隻對你一個人流氓。”冷潤喬自然道。
“你還想對誰?”白晚錆忽然發難。
被他這架勢嚇到的冷潤喬心裡暖洋洋的,整個人渾身冒著粉紅泡泡:“我現在是不是該狠狠發誓,證明我的真心?”
白晚錆忽然覺得這樣的冷潤喬傻乎乎的,特彆可愛。之前不應該那麼害羞的,說不定他不敢看冷潤喬的時候,冷潤喬也是這副傻樣子。白晚錆越想越開心,擺出傲嬌的樣子:“那就發啊。”
不疑有他,冷潤喬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眼神堅定:“黃天在上厚土在下”
聽著聽著,白晚錆疑惑出聲:“你要跟我結為異姓兄弟?”
他也是第一次發誓,沒發好也很正常。給自己做了一通心理建設之後,冷潤喬麵色決絕:“我冷潤喬今日在此發誓,這輩子身心都隻交給白晚錆一個人。如違此誓,我願變做乞丐,絕症纏身,含恨老死。”
聽到的是誓言,感受到的是冷潤喬毫不保留的愛,白晚錆有些哽咽:“我也是。”
說了一句話,卻快把人弄哭了。冷潤喬最怕看見白晚錆哭,於是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哄:“我滿分了?”
剛剛醞釀好情緒的白晚錆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地看著冷潤喬。被看的人歎了口氣:“看來是沒有。”
大腦處於宕機狀態的白晚錆當真以為冷潤喬是在難過,他捏捏冷潤喬的拇指關節,貼心道:“彆氣餒。快了。”
冷潤喬則是得了便宜又賣乖:“我給你穿衣服。”
“彆鬨。”白晚錆將被子裹得緊緊的,戒備地看著他。
退而求其次,冷潤喬隻能將手伸進被子,拽住他的腳踝:“那我給你穿襪子。”
腳是被拽出來了,趁著冷潤喬在找襪子,他一腳踢在冷潤喬的肩膀。被踹的人一手焐著襪子,一手握著他的腳往自己臉邊湊,抬頭咧著嘴傻笑,笑得白晚錆心裡發毛。白晚錆深吸一口氣,彎了彎腳趾:“你果然是有點兒特殊癖好的。”
“什麼?”冷潤喬仍舊傻樂。
“冷潤喬,你不用專門說出口,我都知道的。”白晚錆越發覺得自己想的都是對的,不由自主地拍了拍冷潤喬的頭,哄道,“我以後會好好學習那方麵的知識,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行吧,小麻雀認為他怎樣,他就怎樣吧。冷潤喬低下頭,本本分分地給他穿襪子,穿衣服,至於彆的什麼,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以至於,到了學校裡,冷潤喬的臉上還掛著一抹傻笑。
昨天是第一次晚自習,肖雨婷心裡跟大石頭堵著似的,睡都沒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把早來班裡打算抄作業的人都嚇到了。大家的表情,狀態,都被她儘收眼底。等人到齊了,她才一圈圈地在班裡繞:
“昨天晚上有些走讀生第一次上晚自習,可能感覺很興奮,這是可以理解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確定大家的眼睛都在書本上,她才繼續說,“但是,如果調理不好時間,讓自己整天渾渾噩噩,那就得不償失了。”
從皓往後一瞄,見到肖雨婷正在跟最後一排的人扯皮,才湊到白晚錆身邊嗅了又嗅:“晚晚,我看你昨晚就休息的挺好的。”
白晚錆挪掉他的頭,麵色微紅:“昨晚睡得早。”
“哇哦~”從皓又湊了過來,誇張地張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