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頭懸梁錐刺股的典故,並不是要求我們真的傷害自己,而是告訴我們,做什麼事兒都要堅持,要有決心。”劉參燭說,“就說你們要考第一,從現在開始到聯考結束,最少要考五場試。你們對於學習的熱情,能堅持一個月嗎?是不是到了後來,有的同學開始走下坡路,有的同學仍舊充滿激情?觀念不同,會不會爆發爭吵?全班考第一,這是整個班的事兒,必須要所有同學團結一致,共同堅持,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每個人都要參與進去,卻不是人人自信。
“有十六個班跟我們競爭,真的能回回都是第一嗎?”
“我們本來就很優秀,每回都用心考不就行了?”
“要是有一次不是第一,我們就不能出去玩了……”
聽到這裡,劉參燭適當激勵:“少年人可以失敗,但是一定不能沒有鬥誌。”
“老師說的對,就算不能每回都能考第一,我也會用儘全力考試的!”
“說什麼喪氣話,我們一定能回回都第一!”
“好了,大家收收心。”雖然不能確定他們會堅持一個月,但是一個星期也是可以的。劉參燭拿起粉筆,“我再給大家分享一首詩,放鬆一下心情。是你們很崇拜的冷摧災寫的。”
青黛琉璃無人走,順聖樓台有燈守。
旁生扶疏草木蔥,更隱浮光縠錦中。
和劉參燭身量一樣清瘦有力的字,穩穩當當地站上了黑板。它們的主人站直身體,介紹著:“這首詩是冷摧災在致仕之後,攜其妻子共遊江南,傍晚時分忽遇煙雨,在一處屋簷下躲雨,望見對麵的商鋪,有感所作。”
“生活奢靡了之後看見清麗的景色就會很喜歡?”有人小聲說道。
“這首詩的大意是,被雨水澆到反光,像琉璃一樣的石板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對麵的朱紅色的酒樓卻有泛著暖光的燈籠守著它。商鋪儘頭的樹木鬱鬱蔥蔥,隱匿在朦朦煙雨中,又隨著風動,展露出全貌。”艱澀難懂的詩句被他一翻譯,大家好似和冷摧災站在一起了。劉參燭適時打斷,“其實隻是我的個人理解。這首詩大家應該也不怎麼知道吧?”
“沒聽說過。”
劉參燭點點頭:“一般有名的人寫的詩句,不管好壞,咱們都能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冷摧災的這首無名詩隻有少數人知道。或許是有人覺得這首詩太過清麗,熟人所知會墮了大將軍的威名。”說著說著,劉參燭被自己的話逗笑了,找補,“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千古名句,顏色用得又太多,反而失了詩句的韻味。”
“有一種我看不懂的高級感。”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辭藻堆砌?”
眾人討論的空檔,冷潤喬漫不經心道:“其實這首詩有名字。”
“《大雁行》”冷潤喬站起身,解釋,“大雁是忠貞之鳥,《大雁行》記錄的就是兩位遊玩時見到的趣事。”
話音剛落,王思雨立馬嗤道:“她明明有很多嬌妻美妾,怎麼可能忠貞?”
有人開了口,孫凱也就沒那麼怕冷潤喬了:“就是,做什麼大雁,我喜歡她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很風流。”
誰能樂意彆詆毀自己老祖宗?反正冷潤喬忍不了:“你們腦子是不是有病?”
此言一出,整個班都安靜下來,也有不服氣地皺著眉在心裡吐槽。劉參燭歎了口氣,做起和事佬:“我們禮貌討論,不要吵架。”
冷潤喬收起戾氣,語氣和緩了些:“她一輩子就碰過她老婆一個人,隻有一個孩子,她老婆也隻有她一個人,怎麼不能用大雁比喻?”告知完,冷潤喬又道,“你們之前或許不知道,那既然現在知道了,就彆瞎說了。”
“你怎麼知道?”說話的人變成了一直沉默著的吳思敏,“史書上說的,她就是有很多Beta、Omega!”
冷潤喬嗤笑一聲:“你要不猜猜,我為什麼姓冷?”
孫凱雙手握拳,捶在大腿。他喜歡冷摧災,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冷摧災姬妾成群,就連當時的第一美人都傾慕她。結果現在冷潤喬告訴他,冷摧災是個一輩子隻有一個人的木頭,那他身為一個Alpha,偶像卻是Omega認為的忠貞大英雄,豈不是丟臉得很?
思索再三,孫凱還是反駁了冷摧災的後人:“就算你姓冷,你也不見得能知道你祖宗的私生活。”
冷潤喬算是看明白了,王思雨能算得上不知者勿怪,孫凱和吳思敏兩人那就是純屬心中的幻想破滅,怒了。可憐他老祖宗,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居然被後世傳成好色之徒了。冷潤喬不生氣才怪。
“越是能成大事的人,就越不會被常人的虛榮拘束。”潤喬突然覺得和他們爭辯很累,反正事實就是那樣,他說,“你們倆種豬能理解什麼,跟你們講話簡直是邊浪費我的口水。”
被人嘲諷是種豬,孫吳二人也不能說什麼,畢竟他們真的這麼想過。哪個Alpha沒這麼想過?冷潤喬隻是個能夠說到做到的異類而已。
班級再次靜了下來,冷潤喬卻仍舊站著。劉參燭見底下的人沒有說話的打算,抬手讓冷潤喬坐下去,不好意思地舉了自己的例子:
“我與我愛人是彼此的初戀,一直走到現在。我沒有彆的感情經曆,也不知道該不該給你們灌輸我的想法,隻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後悔今天說過的話。”迅速說完,劉參燭以他這個年紀沒有的速度打開語文試卷,“題外話結束了,我們開始講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