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的局麵也沒那麼差。”白晚錆說,“其他班級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可能不會像之前那麼努力了。”
冷潤喬問:“那萬一有那種,我得不到你們也彆想得到的人怎麼辦?”
這是他剛剛擔心的,現在找到答案了。白晚錆眨巴眨巴眼:“大家都拚了全力去學,可是第一名是我們班啊。”
言下之意,我們班能得第一,證明我們也不是那麼好打敗的。
“年級第一說的話,我肯定信,必須信,絕對信。”
“謝謝你。”白晚錆忽然說。
這三個字不好,讓冷潤喬覺得他們之間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他略微皺眉:“不準說肉麻話。”
白晚錆卻沒停:“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肯定會繼續隱藏實力,直到高考。”
冷潤喬彎下腰,與他平視:“我作用這麼大啊?”
“彆臭貧了。”白晚錆輕輕錘在他大臂上,自顧自道,“說真的,我從小就沒怎麼得到過彆人的肯定。我一年級的時候,每次考試都拿一百分,我同桌是個戴著厚厚的眼鏡的男生,他也總是拿滿分。不過他又和我不一樣,他家裡有錢,父母是Alpha和Omega,又比較活潑。所以我的老師們,每次都誇他,說他以後肯定是個能成大器的人。我不愛說話,也不怎麼愛動,可能給人的感覺是個比較心機深沉的人,所以他們都說我拿滿分是抄的我同桌的答案。
後來有一次數學考試,我們是分開考的,那次我還是滿分,同桌卻丟了兩分。我想著老師終於知道我沒有作弊了吧,結果他們都忙著安慰我同桌,說我隻是運氣。
所以我後來就故意不拿滿分了,實在沒什麼意思。”
冷潤喬評價道:“這樣的老師,一輩子也就隻能教教小學生了。”
白晚錆卻釋然一笑:“其實也不怪她們。我小時候不愛說話,不怪彆人不喜歡我。”
犯錯的是彆人,白晚錆卻要將錯誤歸到自己身上,看得冷潤喬滿眼心疼:“要是咱們小時候就在一個班了,我一定保護你。”
“你忘記咱們當初是怎麼認識的,又說了什麼話了?”
初見他因為憎惡被信息素控製,所以隻想離所有Omega遠遠的。但是現在,他隻想用儘一生,去彌補那人對他不好的第一印象。真沒想到,他一個憎惡信息素的人,到了後來,卻慶幸自己是個Alpha,慶幸,他們倆之間的聯係千絲萬縷,怎麼也斬不斷。
冷潤喬也學著他的樣子,嘴角掛著一抹淡笑望向遠方:“我在我姥姥家那邊上小學的時候,誰都不能欺負我們班的人,要不然就是不給我這個老大麵子。”
白晚錆也笑:“如果我們真的在小時候相遇的話,說不定長大了就不會再遇見了。”
“那我估計就得孤獨終老咯!”冷潤喬道。
提到相伴一生,白晚錆不得不想起以後的事兒:“冷潤喬,等到以後,我不想在家裡住了。”
“好。”冷潤喬乾脆道。
白晚錆稍稍偏頭,問:“你不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冷潤喬問。
“因為我的一大堆親戚。”白晚錆再次說起來,“我分化成Omega之後,他們都覺得我考不上高中。又看我長得還不錯,每次見到我就要把他們選中的人推薦給我。我一直沒覺得有什麼,不過就是他們說,我來選擇聽不聽。
但是後來有一次,我爸媽帶我回爺爺奶奶家過年,我二姑的女兒,年前的夏天剛考上一所211。那些親戚們說幾句話就要喊她一句‘大學生’,雖然我表姐不怎麼開心,但是我二姑還有二姑父,都笑的很開心。
可能是看父母沒有不高興,表姐一直忍著。再到後來,又有一次聚餐,那群親戚又在那喊她‘大學生’,我表姐直接把桌子掀了。”
冷潤喬震驚道:“她真的這麼勇猛?”
再次想起那個場景,白晚錆樂出了聲:“對啊。當時桌子上還有不少的熱湯,灑了一地,燙到不少人。”
這位表姐不止是在為自己掀桌,更是為了不肯反抗,默默忍受的人諸如白晚錆掀桌。冷潤喬做了個深呼吸,問:“那你有沒有傷到?”
“沒有,我沒有上桌吃飯。”白晚錆慢吞吞地補充,“我們幾個小孩兒,都沒資格上桌吃飯。”
“後來呢?”
白晚錆仔細回想:“後來,他們也沒人敢罵我表姐。畢竟我表姐是他們中文化程度最高的了,以後有什麼事兒,都得求我表姐呢。”
往事講到這兒,也沒什麼好講的了。冷潤喬卻不明白他的意思,隻能估摸著發言:“你也要學你表姐,掀桌子?”
“我不會掀桌子。”白晚錆歪著頭看向他,眼裡藏著狡黠,“我得讓他們找不到我,以後無論我活的是好是壞,都要和他們撇清關係。”
“那你就負責想與不想,我負責完成你的想和不想。”冷潤喬有感而發。
彆人對他說這句話,白晚錆隻會當陣風,聽過就算了。但是說話的人是冷潤喬,既然他這麼說了,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白晚錆鼻子一酸,為了不讓自己流出眼淚,隻好把頭轉了過去:“你油嘴滑舌的本事真的越來越厲害了。”
好麵子的人,當然得給足他麵子了。冷潤喬靠在瓷磚上,長臂一攬,把人帶到自己懷中,問:“困不困?”
聞著熟悉的味道,白晚錆閉上了眼:“不困。”
“我困了。”
白晚錆有些不悅道:“那你回去睡午覺吧。”
冷潤喬露出得逞的笑容,手慢慢揉捏著他不知是羞的還是被凍紅的耳尖:“雀雀,以後晚自習我找一個空教室,你來教我題目吧。”
冷潤喬的基礎題還有一般的難題都能做對,剩下的題,不是用心鑽研了就能會的。白晚錆完全卸了力:“我沒什麼好教你的。”
他怎麼能讓自己被拒絕?冷潤喬把人摟緊,低頭蹭了蹭,在他耳邊嘟囔:“太粘人,是我的錯……”
原來冷潤喬不是想學習,而是想和他單獨待一會兒。他最近確實忙於各種各樣的事兒,留給冷潤喬的時間少之又少。可是空教室哪怕再私密,也在學校裡……想著想著,白晚錆呼吸都亂了,到了最後還是要咬牙答應:
“第三節晚自習的時候,我跟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