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逐漸變大,春日的太陽直直照下來,堪比夏天的烈日。從皓被曬地蔫吧,帽簷下的臉愈發紅了。終於,在他踩到一顆小石子之後,他抱怨道:“還有多久啊?我都累了……”
“寶寶,還沒走到一半呢。”路時清蹲在從皓麵前,“要不我背著你吧。”
“好!”
從皓歡歡喜喜地跳了上去,再次睜眼時,感覺視野開闊不少,心下一喜,吧唧親在路時清耳側,惹得身下人發出憨厚的笑聲。
前麵的濃情蜜意,看的冷潤喬眼熱。他挑了個陰涼地兒:“上來?”
白晚錆徑直略過:“我不累。”
“真不累?”冷潤喬不信邪地追了上去。
“騙你乾嘛?”
話是這麼說,白晚錆卻抓住了他的手。柔軟的皮膚被他攥在手中,柔的冷潤喬心癢。不過美中不足,白晚錆拉住他的同時,也拽著常揚。
冷潤喬拚命想,白晚錆這樣做,僅僅是為了保證行進速度,絕對不是不考慮他的感受。他一定不能不識好歹不顧大局。給自己瘋狂做著心裡建設的冷潤喬終於平靜下來,他突然意識到前方的路變得陰森可怖。
茂密的樹木遮蓋住陽光,延伸出的小路幽靜深長,讓所過之人恐慌。
“前麵怎麼黑漆漆的?”抱在路時清胸前的胳膊不斷收緊,從皓哆嗦著問,“路時清,你確定這片兒沒有危險嗎?”
路時清:“彆的不說,我記路的本領一絕。昨天晚上就是這麼走的,絕對不會出問題。”
路時清走得快,已經和白晚錆他們拉開一大截距離了,但是從皓還是聽見了越來越重的喘息聲。他抹掉路時清下頜的汗水,撒嬌:“時清哥哥,我們歇會兒吧,你都流汗了。”
流汗,促進人體水液循環啊,這是好事兒。路時清就差大手一揮:“我背著你從山腳爬到山頂,再從山頂下來,都不會累。”
“可是我累了。”從皓趴在他肩膀上,“一直趴在你肩膀上好累啊。”
“那我們就原地歇息五分鐘。”
雖然不太理解,但是從皓說什麼就是什麼。路時清找了塊看起來比較乾淨的石頭,將從皓放了下來。而後兩人旁若無人地疊坐在一起。
剩下三人則是打定主意不在小情侶麵前找存在感,白晚錆和常揚各自坐在大石塊的兩邊,冷潤喬選的則是正對白晚錆的石頭。
他拿著包走到白晚錆麵前:“客官,喝點啥?”
思考了一會兒,白晚錆道:“想喝陳媽做的老母雞湯。”
冷潤喬故作失落:“這我上哪給你弄去啊?”
白晚錆大氣道:“冷潤喬帶的飲料也是可以的。”
於是冷潤喬真就樂嗬地打開書包,露出一堆飲料:“自己選吧。”
白晚錆給自己拿了瓶汽水,又遞了一瓶包裝精美的礦泉水給常揚。
而自覺還未與他混熟的常揚則是擺手拒絕:
“我自己帶了。”
還沒登上山頂,他就熱成這個樣子,一瓶水肯定不夠喝。白晚錆指了指冷潤喬,小聲道:“就當給他減減重。”
“謝謝。”
“不用謝。”
第一口水下肚,常揚膽子大了不少:“其實我更應該說的是對不起。”她怕白晚錆誤會,解釋地迅速,“今天突然和你們組隊,打擾你們了。”
“不打擾。”
“我知道因為我是Omega,所以大家才不願意和我一起走的。”還未等白晚錆想出寬慰的話語,常揚就繼續說,“但是我不會因為我的性彆,就輕賤自己。我知道我除了體力,其他方麵都還可以,以後也能自己養活自己,不求彆人。”
白晚錆有注意過,常揚和一位女性Beta比較要好,兩人都是與世不爭的性格,不可能她的朋友會因為嫌棄她是個Omega而不和她一起走。他實在好奇:“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嗎?”
常揚點點頭,白晚錆才問:“你和你朋友是因為什麼吵架的啊?”
女孩兒剛剛放鬆下來的臉上出現一抹自嘲的笑:“其實也不算是吵架,是我單方麵和她冷戰。”她吐了口氣,“她談戀愛了,和我們班的一個男生。但是這個男生,我真的覺得他不行。但是她喜歡,我說多了她會生氣。而且除了這個,我更不開心的是,她談戀愛了之後給我的時間就少了,我確實很失落。”
友情與愛情,大多數時候隻能取其一。白晚錆理解常揚作為被拋棄的一方心裡難受,也明白她的朋友在聽見彆人說自己戀人不好的時候,心裡不爽:“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看他哪哪都好,缺點也會被美化成優點。”
“所以我到後來就不說了,也在嘗試不要把她當成我的好朋友。”頓了頓,常揚苦笑著說,“如果她以後發現了那個男的不好,也算是脫離苦海,回來找我我也會開心;如果她一直鬼迷心竅,那就當她為民除害了,我隻要做到不可憐她就行了。”
“如果那個男生真像你想的那麼不堪,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
“但願吧……”常揚望天,顯然不信。
聊完了天,沉默就橫在二人之間。白晚錆捏捏手心,望向冷潤喬所在的方向。
隻見他一手拿著飲料,屈起一隻長腿坐在石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也不知看了多久。
一想到冷潤喬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白晚錆倏地紅了臉。有些手足無措的他擦乾淨手心的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與冷潤喬對視。
“你先坐。”白晚錆起身,走到冷潤喬麵前,“我喝不下了。”
接過還剩半瓶的飲料,冷潤喬的眼神仍舊黏在他臉上。
白晚錆也不甘示弱地回望,隻是他瀲灩的眼睛,實在是叫人入迷。冷潤喬喉結滑動,把擱在手心裡的二月藍放在白晚錆耳尖處:“剛剛摘的,很漂亮。”
花瓣微涼,冷潤喬的手卻如同火球一般滾燙,指尖相觸之後,冷潤喬率先收回手,回味地碾著。
就在白晚錆準備問他是人更漂亮還是花更漂亮的時候,白晚錆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疑惑道:“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