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璔輕歎了一口氣:“阿念…我不想瞞你,這東西我可能見過…但還不能確定,先進去看看好嗎?”
林熵念看了他一會兒,壓下滿心疑惑,抬腳向村子深處走去。
付璔在後麵低頭放輕腳步追著急行的林熵念,隻是他實在不知道怎樣開口…
兩人來到村落的廢墟中,那裡除了幾處隻剩兩、三麵石牆、半個屋頂的破敗石屋外,幾乎沒有可供休息的地方。
環視一圈,除此之外,唯一證明曾經有人類文明存在過的就隻剩…那些未被燒儘的石頭壘成的院落圍欄,幾處白雪蓋著高約兩米的倒塌石樁,以及比村口那些“雪球”高得多的竹樁子,但也都橫倒在地上。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上麵刻的是圖騰嗎?為何發了大火這竹樁還能保存下來?”
雪越下越大了,林熵念麵色如紙,蹲下伸手描繪著石樁的紋路,抹去雪覆蓋著的地方,隱約能看出石樁旁有散落的腐爛玉米杆、木鼓、鐵鍋以及一根扁長的鐵棍。
付璔也蹲下查看地上的殘骸,他目光晦暗的看著那些形狀不一的樁子,有呈“丫”字狀的,也有如竹筍般尖頭的。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塊雕刻了五官,身上刻滿了不明意義的符號,耳朵卻如兔子般的黑色圖騰樁。
林熵念仔細辨彆著上麵的紋路,腦海中卻沒有關於這方麵記憶。他眯起眼睛蹲下試圖刨開覆蓋著厚雪的土地。
“我來吧。”付璔站起身晃了晃腦袋,剛抖下來的雪,又覆了一層。他走過來彎腰拉起林熵念,隔著手套都能察覺到那頭的冰涼。
雪下的太大了,再這樣下去阿念可能會受不了。他擋住身下的雪地,讓雪儘量不落下來,挖出一捧黃土。
付璔看著手中與村子門口顏色不一的土質,百思不得其解,他愣了一會兒,偏頭看向阿念:“這裡竟沒有火災?那旁邊那些石屋和這些樁子為何是這副模樣?”
“看起來似乎是人為的,下方有火藥炸過的痕跡,你看。”林熵念指了指石樁下半,但他的注意力從剛才起就一直停留在那幾根粗一點的竹樁上。
裡麵到底是什麼?為何進村時付璔不讓他看。
他在雪中摸索了一會,拾起一塊稍尖的石頭,趁著付璔研究那石樁的功夫,轉身去了橫在地上,頂上包著布的大號竹樁。
他用力對著那布條劃下,好一會兒才碰到貼著竹子那邊內側的硬物:“包的真嚴實…”哆嗦著翻開布條,裡麵似乎是漏鬥狀的竹籃,當他正要試著解開上半部分時,身後傳來甕聲甕氣的音節:“阿念,你在乾什麼?”
林熵念嚇了一跳,麵上不動聲色,心臟卻一瞬間似翻騰的沸水,後背已滿是冷汗,但由於天冷導致的生理性顫抖很好得掩飾了他的恐懼。
付璔想要過來拉林熵念,但他眼疾手快拿石頭沿著破開的口子高頻率劃去,付璔怕傷到他,停手低頭站在一旁說:
“算了,你要看就看吧…隻是他們這樣做是不…”
“這是什麼?”林熵念拿出竹漏鬥裡盛著的東西。
“…正確的”
付璔低聲說完被打斷的話,抬起頭,看到林熵念手裡拿著的那顆牛頭骨,呆愣住了。
“…怎麼會是這東西?是我想錯了嗎?”他目瞪口呆盯著那物件,喃喃自語。過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拉起試圖拿手機搜索‘此為何物’,嘴裡念叨著怎麼沒網的阿念,飛快衝進殘破不堪的石屋。
“付璔,你乾嘛,慢點!”林熵念被拽著,猝不及防吞到天上飄落的雪,冰的他顫了一下。
“雪下這麼大,趕緊躲躲!迎著暴風雪研究牛的生理構造嗎?”付璔沒好氣的說。
兩人來到那處看起來還算完好的石屋——除了門那一麵塌了一半,好在還可以遮風擋雪。
“為什麼沒有信號?明明在薑離那邊都有的,同樣是山上。”進門之後林熵念拍著身上的雪,憤憤道。
“我的大少爺,您還真是養尊處優慣了,這天氣,還有村子荒成這樣,哪來的基站。”
付璔進來後,環顧四周,發現這裡似乎是廚房,裡麵有一個巨大的灶台。除了腐爛的玉米棒、柴火堆了小半個角落,其餘地方都可以稱得上一句乾淨整潔,灶台下麵燒火的地方甚至沒有柴灰的痕跡。
也許是太久沒人住了…他心想,隻是不知為何柴火下麵墊了幾層厚厚的布。他多看了幾眼,不禁疑惑:這東西墊在柴火下是防潮的嗎?
“說的跟你住過山上一樣,還有,你在陰陽怪氣什麼?明明是你先攔著我的。”林熵念看了他一會兒,有些莫名其妙,付璔這倒打一耙的做法,究竟是跟誰學的?
付璔在那堆柴火處勉強收拾了能供人歇息的地方,拉著林熵念坐在布上:“這土灶台也未免太過乾淨了,一點灰都沒有。我確實沒住過,但阿念你可能凍傻了,這是個荒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