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被這番直白的話驚了一下,看著眼前相貌不凡的年輕男人那似笑非笑得模樣,心中起了一絲警惕,推了推鏡框,露出和煦的笑容“多謝誇獎,那先生覺得我像什麼呢,不太普通的員工嗎?”
林熵念摸了摸下巴,一改剛剛話中帶刺的態度,用欣賞的眼光打量著他:“我覺得你倒像是…一名藝術家,而且據我所知,瓊·傑森和他師父裡昂·斯密,都是極為低調的工匠大師。特彆是裡昂大師,更是被譽為傳奇,每件作品都價值連城。鄙人不才,略有所聞,其中有一個係列是用金錢也買不到的,聽說隻有有緣人才得以讓大師親自為之設計,雖然很好奇何為有緣人,但很可惜,現在已經無從得知了。”
他目光平靜對著窗外微微低了一下頭,以示對逝者的尊重。然後回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剛剛多有冒犯,實在抱歉,隻是有些感慨居然還有年輕人能如此了解大師,忍不住想要結識您這位誌同道合的朋友。”
看著眼前俊雅的客人並無惡意,似乎對師父很是尊敬,也許是一位粉絲?師父他老人家本就低調,如果是粉絲的話,這麼好奇自己也不奇怪。
而且他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居然會對這方麵感興趣,自己現在的身份對外隻是一名工作人員,他也絲毫沒有看不起的模樣,反而說想要結識自己,於是在心底默默給這位客人加了不少分。同時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太過緊張了,他沒來由的升起一絲愧疚感,反而比林熵念表現得更不好意思起來,他指引著二人來沙發上坐下,眸光流轉:“了解您剛剛所說那一係列的人少之又少,像您這樣有品味的人士願意與我結識,真是我的榮幸。抱歉,剛剛對兩位隱瞞了身份,我與瓊是同門,他是我的大師兄。”
說著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身帶著卡通圖案的襯衣以及羊毛衫工裝,覺得不夠正式,拍了拍腦門:“哦,這實在有些失禮,兩位請稍等一下,我去換一身衣服。”
林熵念鬆了口氣,呼,還好以前閒聊時聽巴德講過關於裡昂的故事,看時機差不多了,他起身示意李坐下,用那張過分好看的臉俯身靠近他,眉眼彎彎,溫柔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李的頭頂響起:“沒關係的,這樣很好,既然是朋友何必拘禮。不過我想多了解李一些,是作為朋友的了解哦。”
阿昔在一旁有種看著林哥哥哄騙小孩兒的錯覺,等等,自己第一次是不是也是這樣被勾了魂的?!用力咬著手指,還以為自己是獨一份,原來對彆人也這樣,渣男!嗚嗚嗚,這個李不就懂得比他多嘛,哼,他以後也能做到的,一定要好好學習,讓林哥哥身邊有自己就夠了。
李有些感動,在這聲音的蠱惑下雙眸露出孩子般的單純,輕輕頷首:“好,請準許我做下自我介紹,我叫李,隻一個單字,沒有姓,今年二十二歲。據師父說他是在去往島嶼必經之路途中一顆plum tree下撿到被遺棄在竹籃中的我的,當時還有一張卡片陪著僅有幾個月大的嬰兒,他看不懂上麵的漢字,但保留了下來。專門請了個中文陪護教師一路陪伴我成長,還詢問他如何用中文稱呼初見我時的那棵樹,最後選擇用我的母語來為我命名。”
二人點點頭,趙毅昔在心裡默默地想:也是個可憐人啊,還好遇到了他的師父。化解了些許敵意,少年清朗的嗓音從口中流出:“原來如此,怪不得你的工牌隻有一個字,你師父還真好啊。”他五指並攏指向林哥哥向他介紹:“這是我哥,他叫林熵念,而我是他認的弟弟,叫趙毅昔。不過你那麼厲害,為什麼會在這裡工作呢?”
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其實這次我來,是因為輸掉了與傑森師兄的賭約,關於這件展品的。”他指了指玻璃展櫃,一臉生無可戀。“您可能不太清楚我們的規矩,就是包括師父在內,皆以不辜負自己、藝術與顧客為宗旨,為了確保能帶給客人期望的那種儘乎完美的藝術品。我們所有人用於設計與產品的特殊原材料,都需要親自去尋找挑選。
而我又天性愛玩好堵,所以師父生前沒少為我操心,臨終前囑咐我收心,讓師兄師姐們好好看顧我。但自兩年前師父走後,我因為傷心愈發放縱自己,所以經常不務正業,甚至一度忘記了當時的承諾。
一年前師兄找到我,說有位客人需要我們以紀念師父為主題,製作一款不失童真卻又奢華的手表,所有費用他來承擔,會選擇最優質的進行公開售賣。我當時聽後不能理解這兩種矛盾的風格要求該如何恰到好處融合在一起,所以想要直接拒絕。但他以頂級黑歐泊為賭約,說如果他輸了就把那塊我最喜歡的送給我,我輸了的話他隻要求我收心聽他安排…”
“你答應他了?”阿昔好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