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出喜怒的語調讓巴德有種即將失去這人的錯覺,他拉起林熵念的手,強勢的掰開指節與他十指相扣,領著他返回屋內處理傷口。
晚上等林熵念睡著後,巴德起身出門命令醫師每餐都要在林熵念的食物裡加了一些不傷身體的安眠藥物。醫師雖有些猶豫,但嘴上並未反對,見他點頭應下後巴德獨自來到海邊麵對著那輪圓月喃喃自語:
“母親,您一直教導我要尊重這世間所愛之人,不要傷害無辜生命,我一直秉持著如此信念,讓自己不至於變成父親那般冷血無情的人。
可我做了,現在卻並不開心,所以這是對是錯?愛一個人,又怎麼舍得讓他真的離開。
母親,你能不能告訴我啊…”
可除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響,無人回應他的問題。
第二天晚上巴德出去沒一會兒,回來後便拿出一盒藥丸遞給林熵念,打開依舊是滾圓的三顆。“和父親聯係過了,說我們要一起去加國度假,他把提前準備好的藥物位置告訴了我,所以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但他那人心思縝密,一定會調查我們的行程。
所以小念先彆急,我會安排兩個人偽裝成咱們倆往北邊走。但製作假麵外加植入變聲器需要一定時間,如果秦翠在的話可能快一些,不過她被父親帶走了,咱們可能要再等三天左右。”
他聽後突然想到當時在地牢中見過的那個“付璔”,心底一陣惡寒,於是麵露疑惑試探性的問:“就像尼諾身邊那人一樣?可以毫無破綻的用假麵模仿他人。”
巴德吃了一驚,林熵念看到他的表情更是一頭霧水,為什麼會如此驚訝?
“你見過那人了?”思索一番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怪不得回來時你如此害怕,父親竟是派的他…”
“那個人很厲害嗎?”
巴德靠在沙發上,將手臂鋪平仰起頭開口:“嗯,我的人也是偷學他的技術才勉強可以做到短時間內以假亂真。我聽說那人是在跟小的時候和菲力曼一起被賣進一個所謂的□□組織,在裡麵跟著一個癮君子學的這項技術。
父親當年還小,被他哥哥姐姐們欺負也沒有辦法,那三個人見狀愈演愈烈,竟硬生生將他扔進貧民窟,不小心落入那個□□組織。
我爺爺那會兒十分著急,將三個孩子打了一頓後派人去尋,父親雖然從小性格有些反社會,但好在衣食無憂從未體驗過那種如牲畜般的生活,所以以前性子還沒這麼極端。
自從那件事之後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但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隻有他們三人才清楚。反正他渾身是血被救出來後身邊就跟著那兩個臟小孩,直到現在那兩人還是死心塌地的陪著他。
不過我爺爺說…他們到達那個組織的時候,裡麵已經血流成河了,牆上插得都是生鏽的刀片還有斷開的鋼線,恐怕是父親他們用什麼機關殺了那些人。”
林熵念突然想到當初李剛說過尼諾後來殺了他的三個兄弟姐妹,恐怕跟這件事脫不了乾係,而且他身邊有這樣一明一暗兩大助力,想要接近實在困難。
可巴德曾經好像也有兩個人陪在身邊吧,秦翠和那個已經死亡的董六,可現在他身邊站著的卻是自己,明明一樣的過程,結局卻天差地彆。想著想著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感覺今天自己總容易犯困,果然是還沒恢複好吧。
巴德見狀體貼的攬著他往床邊走:“困了就換衣服洗洗去睡覺吧,事情定下來你總該放心了。”林熵念總感覺巴德似乎看他看的更牢了些,平時偶爾會看不見他的身影,今天這人卻沒怎麼出過門。
他現在不敢奢求彆的,隻要巴德彆一時發瘋出什麼岔子就好,乖乖跟著他來衣櫃旁拿上睡衣往浴室走,不過他能感覺到身後那道視線正一錯不錯的注視著自己,直到關上門那奇怪的感覺才消失。
洗完澡換上睡衣,天太熱並沒有扣扣子,他看著腹部那幾道最深的傷口已經開始增生了,醜醜的像幾條難看的繩子掛在皮膚上,時不時還會發癢。心中期盼著它們趕緊好起來,彆到時候讓付璔看見又擔心,歎了口氣一打開門發現巴德就站在外麵,他嚇了一跳,
“小念,我幫你吹頭發吧。”對方語氣溫柔,揚了揚手中的吹風機。
“啊…好,好。”這家夥的控製欲怎麼這麼嚇人,看著鏡子中身後人寵溺的表情,雖然有做俘虜的自覺,而且現在這樣比之前好上太多了,但心累的感受還是忍不住湧上心頭。
算了,就當享受吧,
這麼想著心態的確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