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璔卻輕輕將小指上鑲嵌著黃水晶的鉑金翅膀尾戒脫下,塞入林熵念的口袋中:“謝謝阿念,我很喜歡這份禮物。
你的那一枚我放在自己的保險櫃中了。”
付璔鬆開雙手,脫下背包和自己的冬作訓服,將林熵念連著胳膊整個輕柔的包裹住,然後背上背包注視著他:
“我明明有太多話想對阿念說,可臨頭了,卻覺得能像現在這樣多看你一眼也好。
好啦,時間不多了,對不起啊,沒能陪你走到最後,阿念不哭,要照顧好自己。
生命存在的形式多種多樣,不要為我感到悲傷,我一直都在你身旁。
而且,阿念做的沒錯,永遠不要懷疑自己。”
林熵念死死盯著付璔,眼眸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
付璔帶著他慢慢退到天台邊緣,林熵念才語不成調的開口:“沒有你,我該怎麼活下去。”
付璔舍不得他陪自己一起留下,但又怕自己走後林熵念會崩潰懷疑曾經的選擇,斟酌了一下,眉眼彎彎,笑的燦爛:
“雖然這麼說很自私,但如果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的話,那阿念就替我活著吧,帶著我完成不了的夢想,努力走下去,好嗎?”
林熵念不敢流眼淚,他怕淚水模糊雙眼,看不清付璔的模樣。聽完這話剛要搖頭,付璔卻抬起手臂,托著他的兩肋帶到邊緣台階上,輕輕將手掌放在他的腹部推了一把。
他彎曲身體,快速下墜,絕望的眼神中倒映著那張令人安心的臉,卻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付璔的瞳孔如日光般璀璨,眸中隻剩下林熵念的身影,見阿念安全到達地麵被他們扶起後,才努力逼迫自己抬腳,轉頭飛速向樓下衝去。
樓梯上散落了許多水泥塊,馬達在麥裡說過不能關門,一旦關上就無法從內部打開,但此刻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他尋找頂門的工具了。
他隨便拿了一塊試著擋住自動關閉的門,但堅硬的水泥塊居然硬生生被擠碎,算了,反正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不浪費時間了。
他脫下身後的背包輕放在地麵上,脫掉手套擦了擦掌心的濕濡,取下耳麥,將對講機打開放置在一旁觀察著裝置,然後對著對講機報告:“已到達現場,準備進行拆除。”
由於同一層的裝置大致相同,馬達那邊的已經用儀器檢測過,沒有神經性毒氣等,於是輕聲提醒道:
“付璔,小心外殼上的水銀開關,雙層裝置,不要大意。”
除此之外,他不敢再多言打擾他。
聞言付璔謹慎的查看裝置側麵微斜的水銀開關以及上麵的細線,然後立刻從背包內取出乾冰以及裝有丙酮試劑的封閉試管,輕放在開關上進行混合。
不出十秒鐘,開關內的液體呈固態,他小心取出工具將外層拆除,老趙聽到聲音後猶豫的問:“內部情況如何?”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其餘陷阱後,才歎息一聲語氣平靜的說:“內部並無其餘阻攔,隻剩兩根引線,董局,安排人員撤離吧,我來做最後的賭注。”
下麵的人聞言皆沉默不語,付璔看著上麵一紫一黃兩根引線,以及顯示屏上越走越少的時間,片刻後沒有等來回複的他再次開口:
“董局?”
林熵念躺在擔架上,在他的強烈要求下並未離開現場,聽到聶勇山對講機中傳來付璔的話語後,眸光空洞的盯著四層一號教室的後窗。
隻有兩根引線,那就意味著,一旦剪錯,滿盤皆輸。
“全體撤離,準備實施三號方案,嘗試對水域進行攔截!”
付璔聽到董局的命令後安靜盯著顯示器等待,雖然沒有外套的禦寒,但額頭卻浮起些許汗珠。
終於,在僅剩50秒時,對講機中傳來撤離完畢的報告。
付璔拿起鉗子,幾乎沒有猶豫,用力剪下了那根黃色的引線。
顯示器上的時間在他鉗子掉落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緊接著馬達興奮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
“停了!時間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