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啦。”海納專心往口上塗口紅，“布魯斯又不在乎這個，他可不缺女伴。當然啦，我也不在乎。”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向韋恩示好除了貪圖他的身體外，也不過是為了拿下和韋恩公司最近的合作而已。

這個迅速在咒靈襲擊下恢複冷靜的哥譚人笑起來：“說起來，你不知道，布魯斯聽到我說不和他一起的時候，眼睛都睜大了……天，他真迷人。”

乙骨憂太莫名打了個寒噤。

他沒有再說什麼，隻隨著海娜進入會場，這一路上所有人都帶著一種“和韋恩搶人，這小白臉真敢”的眼神看他，八卦的意圖都快糊上他臉了。

海納接過侍者給的香檳，對著場中央示意：“布魯斯在那兒。”

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乙骨憂太看到了……一個大燈泡。

乙骨憂太瞳孔地震。

這不是誇張，人群中央的那個人，好似無意識地凝聚咒力，並且在不斷地向外溢散，視覺效果十分驚人，是沒有六眼也能看到的程度。

這種情況，有些近似於他曾經在藏書閣一本古籍上所看到的“城市祝福”。

一些城市會催生出意識，他們的祝福寶貴但要求苛刻。

對城市影響最大，成為其象征就不必說了，乙骨憂太一直深刻地記著那句五條家前人的批注：“愛護有加表述不準，確切而言，將其如戀人般對待。”

他在這邊兀自出神，沒有發現海娜在什麼時候悄然離開，又是在什麼時候攜著布魯斯·韋恩向他走來，直到“大燈泡”在他麵前站定，他才遲鈍地抬起頭來。

布魯斯的臉上掛著一絲輕佻的笑——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略微抬高了聲音：“你就是……我女友的男伴？”

他還在“女友”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你的名字？”

乙骨憂太還處在“布魯斯·韋恩的真愛是哥譚，海娜是不是第三者”的奇思妙想中，以為布魯斯來同他打招呼，下意識伸出手，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啊，你好。”

布魯斯：“……”

布魯斯麵色一僵，隨即用力回握，憑著蝙蝠俠為數很多但布魯斯·韋恩顯然沒有的耐心，將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海娜在旁邊想笑又不敢笑，憋出一個扭曲的表情。

“!”乙骨憂太反應過來，緋色一路從脖頸往上，直把他燒了個麵紅耳赤。那一點在美國養出來的成熟一下子消失得蕩然無存，他猛地一個彎腰：“非、非常抱歉，韋恩先生！”

他壓根沒注意到布魯斯是前來挑釁的事實。

是日本人。布魯斯看著那標誌性的動作，心下疑慮更重。從一開始聽海娜提起，甚至更早，在蝙蝠俠在碼頭看見他們交談時就調查過他們，然而一無所獲。

蝙蝠俠出現在碼頭是為了截下黑麵具企圖運進哥譚的軍火，海娜和這個一周前出現在哥譚，又查不到過去的亞洲男孩出現在那兒又是為了什麼？

他決心調查這件事。

蝙蝠俠的心思轉了十八個彎，轉到了八竿子打不著的猜測上去：他認為兩個人是黑麵具的合作對象。

多次詢（暴）問（打）黑麵具無果後，布魯斯·韋恩出場了，而恰好海娜表現出了“交往”的意向，他便欣然接受。

然後才有了這個晚宴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對方會來晚宴接觸自己，隻是沒料到是這樣一種讓自己有些發綠的方式。

總之，他猜對了。

乙骨憂太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列為“重點觀察對象”，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選擇報出真名：“乙骨。乙骨憂太，我的名字。”

名字是最短的咒。在他報出真名的那一刻，冥冥中也許有什麼悄然結下了。

他指的不隻是布魯斯·韋恩，包括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