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花院的小丫鬟。”
“為什麼會到蒔花院?”
“我父親,被人說是謀逆之罪。”
“那你怎麼沒被處死呢?”
“我父親隻是個沒品級小官,雖說是謀逆之罪,但也無足輕重,便免我一死。”
“你跟如眉什麼關係?”
嶽央猶豫了一下,頓了好幾秒才道,“主仆關係。”
褚良在黑暗中打量了她一陣,他記得嶽央在蒔花院跪在如眉畫像前一臉虔誠的樣子,猜她們應該是關係匪淺。
想了想,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害她。”
嶽央嘴角抖了一下,大哥,你害不害的跟我沒關係啊,我跟她一點都不熟的……
褚良突然又語氣嚴厲,“你究竟是何人?!”
嶽央無奈了,“我姓嶽名凡,因父罪入蒔花院,作……”
“再說一遍,你姓什麼?”
“嶽”
“哪個yue?”
嶽央想起了褚良寫的她的名字,“樂”她很喜歡,便想著將錯就錯,“音樂的樂。”
“哪裡人?”
“京城人。”
褚良自然不信,“樂”這個姓極為少見,不說吳國幾乎沒有,就是褚國,也隻是靠南的地方才有很少的人姓;而嶽央第一天便點餐菠蘿雞肉,但吳國不產菠蘿,盛產菠蘿的是褚國。
“你一直在蒔花院?”
“對。”
“你怎會知道放有毒吃食的盒子跟我們送禮品的盒子材料不一樣?”就連褚良也是自己宮中的線人來報他才知道。
嶽央一愣,是她疏忽了,褚良這是懷疑她的身份了。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我聽客人提到的。”
“什麼客人?”
“自然是如眉的客人。”
“那客人還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了。”
褚良冷笑一聲,“他們說公主進宮的車架會路過褚府附近的驛站?”
嶽央突然身子往前一挺,挺起的小肚子直直的撞向褚良的腹部,“你乾嘛?!你審犯人嗎?!”
嶽央這突然一動,褚良反應不及,原本拽他衣領的手變成了撞向她頸部的拳,嶽央被這一下弄得咳了起來。
褚良隻好後退。
兩人走到洞口處,嶽央混不吝的往地上一坐,“我會測字。”
“什麼?”
嶽央用手在地上寫了一個“懷”字。
“苑懷說,你們的禮品謀害五皇子不成、毒死了他身邊的小太監。”
褚良沒打斷她。
“‘懷’字,左邊是心,說明得是和五皇子連心又和你連心的人才能救你,你和五皇子的共同好友裡,滿足這個條件的隻有公主,所以必是公主救你。”
“至於為什麼會在褚府附近的驛站,‘懷’字右邊是個‘不’字,說明公主不會走尋常路。”
“而柳莊和皇宮離得遠,必定是要換馬的,所以我就讓你們去褚府附近的驛站‘偶遇’公主了。”
嶽央對自己這一番“胡謅瞎扯”十分滿意,起身走近褚良,“褚公子下次有什麼拿不準的事情,也可以來找我測字。”
褚良當然不信她會什麼測字,而且她這一通分析根本邏輯不通。
如眉在元山寺是嶽央自己說的……
褚良突然想起什麼,“你怎知如眉在元山寺。”
“她、她跟我說了。”
“她怎麼出去的。”
“當然是被彆人救的。”
褚良問話極快,“被誰救的?”
嶽央回話也不含糊,“說出來嚇死你,是吳過救的。”
褚良眉頭緊鎖,如眉的父親是吳國大將軍、犯了謀逆大罪;而吳過是吳國太子。吳過為什麼會救一個企圖顛覆自家政權之人的女兒呢?
嶽央像是看出了褚良心中所想,“太子有情有義唄。”
褚良沒接話。
昨天救嶽央出青樓、前往元山寺救如眉,這於褚良而言,完全是事發突然,卻被人跟蹤;今日一早出門,還被跟蹤,甚至借跑馬甩開了追蹤人,仍被人跟到了這裡。
這說明跟蹤他們的人肯定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元山寺。
這兩日,知道他們全部行蹤的,隻有自己和嶽央、苑懷三人,苑懷自是不必懷疑,這嶽央……
信誓旦旦說如眉在元山寺的是嶽央,來了又找不到的也是嶽央。
褚良回想,嶽央還對五皇子宮中之事描述的仿佛親眼見到過。
昨日他確實在褚府附近的驛站“偶遇”了公主,隨公主車架入了宮,在五皇子宮裡,苑懷“一不小心”摔了那錦盒。
那錦盒如嶽央所說,碎了——是他們錦盒的劣質仿品罷了;甚至公主當場說的話都與嶽央說的差不多。
“褚公子就算有害人之心,也應當害太子才是,動我五弟有什麼用?而且就算褚公子就是要害五弟,這法子也太過明顯、直接。”
這嶽央是褚國三皇子的人?是吳國太子的人?
褚良想,這元山寺空無一人,她是怕我害了如眉才不肯帶我找,還是……她壓根就是瞎蒙了一個地方,隻為騙我帶她出蒔花院?
嶽央不知道褚良心裡這些彎彎繞繞,心裡盤算著怎麼再賺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