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痛 “你這吸得可真利落,仙家手段果……(1 / 2)

“你這吸得可真利落,仙家手段果然不凡!”錢春生頭一次見這等景象,興致勃勃地圍觀,嘖嘖稱奇,這會兒就絲毫沒有看人光腚頗為無禮的自覺了。

“我也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不然放著這潰膿的傷口,他的高熱遲遲下不去,這都燒了三天三夜,再這樣下去人都該燒糊塗了。”沈芸倒不想過於神化自己這點中草藥知識,省得回頭被人捉去當妖怪燒了都沒處申冤去,便道:“這還談不上仙家手段,又不是生死人肉白骨,隻有識得幾味藥草罷了,說不定過幾日就忘了,還是不要宣揚得好。”

“這可是天大的本領,咋還不能說呢?”錢春生不以為然:“讓趙家堡都知道咱家出了個能人才好呢,看誰還敢欺負咱們。”

“那彆家上門讓幫忙治病救人,你去?我可是不敢去的,這半吊子水平,也就在傳武身上能試試,用在彆人身上,萬一藥死人了,你去賠命?”沈芸輕描淡寫道:“還是說人求上門了,咱不去,能行?”

“不行不行,又說會治又說不去,那不是光乾得罪人的事兒麼,我可不乾!”錢春花端起藥碗忙不迭出去,作勢拍了自己嘴巴一下:“不說,咱誰也不說,悄悄把傳武治好就是佛祖保佑了!”

沈芸手上不停,把吸膿後的傷口又重新上藥,看著猙獰的傷口不自覺地吹了吹,似乎這樣就能減輕些傷痛。她歎了口氣,輕輕蓋上燒沸後曬乾的薄棉布,通風透氣又遮羞。

趙傳武重傷未愈,隻感覺一陣微風拂過裸露的脊背,酥酥麻麻甚為舒服,聽得這幾句閒聊,知道回了家,便又沉沉昏睡了過去。

上山頗有些收獲,這一日老趙家的飯食便成了野菜湯,栗子黑麵窩頭和一小碗黑棗糊糊。

沈芸雖說沒有灶下吃飯的習慣,但爐火旁既能暖身,還能偶爾躲著點兒眾人甜個嘴,便也十分歡喜。

她將今日上山溪邊撿到的野水鳥蛋窩在灶灰裡,將兜裡剩的幾粒黑棗碾碎夾在黑麵窩頭裡,有了點甜味調和,又乾又苦的窩頭終於也能慢慢嚼下去了。

正搓著手等野蛋烘熟,一陣高過一陣的幼兒啼哭聲兵荒馬亂地從堂屋傳了過來,還沒等沈芸一探究竟,錢春花滿頭大汗地闖了進來,一臉焦灼:“傻姑,快來幫忙看看,大丫這是咋了,捂著肚子疼得滿床打滾。揉也不行,熱水捂著也不行,嫂子真不知該咋辦了!”

沈芸被拉得跌跌撞撞,頭一次跟著進了東廂房。

東廂比西廂略大,家什器物卻沒見多少,進門一座黑紅雕花衣櫥,便是整個屋裡最值錢的家當了。窗格略大,午時的陽光照進來,整個屋子裡亮堂堂的。窗下一張大大的土炕,上頭一個滿炕翻滾,哇哇大哭的小娃娃,甚是可憐。

“這夭壽的婆娘哦,也不知給大丫喂了些甚,剛才一直鬨覺不歇晌,沒多大功夫捂著肚子就哇哇大哭起來。”趙婆子在一旁連連拍著大腿,急眉赤眼地伸手就要往大兒媳婦身上打:“這眼瞧著年底就滿周歲了,要是出了什麼……”

“您彆忙中添亂了,小孩子肚子疼常有的事,要不就是吃壞了東西,要不就是吃多了積食”,沈芸伸手攔了一下:“您彆急,我先看看。”錢春花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看起來對閨女還很是疼愛,剛才急得差點跌了一跤,痛在兒身,傷在娘心,這會兒還是不要追究是誰的罪過了。

說罷讓錢春花摟著小娃娃安撫,她貼近孩童肚腹處細細傾聽,又伸手按了按肚子,抬頭看著兩人道:“腸鳴聲喧。你們這兩日喂她吃了些什麼?”

“也沒吃甚,就是往日那些湯湯水水,還喂了些奶水,這兩日有栗子拌著,我多吃了些,原本沒了的奶水又回來些,就喂她吃了”,錢春花皺著眉頭想了想:“對了,栗子泥我也喂了些,想著又軟又甜,我就蒸熟了幾個碾成泥讓她甜甜嘴。可憐我家大丫,托生到我這窮肚皮裡,打小就沒吃甚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