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也給大丫喂栗子了?”趙老婆子怔了一下,喃喃道:“我瞧著娃娃總吃不飽,哭得可憐,碾碎喂了她幾粒栗子……”
“娘,您這是要了我的命喲!”錢春花一聽,捶胸頓足。
床上的娃娃約莫是疼得厲害,哭聲愈大。趙老婆子嘴唇顫顫,說不出什麼話來,一臉後悔無措:“我也不知,不知……”
“彆急,除了栗子,還吃了什麼嗎?”沈芸麵色鎮定,繼續追問:“有沒有嘔吐?”
“方才吐了一次,但隻吐出些黃水……”錢春花拿出給娃娃擦嘴的舊帕子:“哪,就是這樣的,我這手忙腳亂的還沒來得及洗。至於吃的,我沒再喂其他的了,都是剛才說的往日那些”。說完,不放心地瞧了一眼自己婆母。
“沒有沒有,除了栗子,我也沒喂其他東西。”趙老婆子連忙擺手道。
沈芸仔細看了看帕子上的嘔吐物,還湊近聞了聞,再看看娃娃麵色,道:“莫急,不是什麼大病,應是吃多了積食,腸鳴厲害說明腸胃正在消化,栗子不易消化,大人吃多了都有可能脹氣腹疼,更何況孩子呢。”
“那要抓些啥藥……得花多少銀子?”錢春花緊張地抓著衣角,麵色有些猶豫。
趙老婆子也一臉為難:“咱家可沒有……”
“不用抓藥,也不用銀子”,沈芸打斷她們,貧窮是很辛苦,但也不必早早讓孩童直麵。
“你,把你男人叫起來,讓他背著大丫在屋裡四處溜達。”芸指了指錢春花,示意她把趙傳家叫過來,男人氣力大,背著娃娃更輕省。
“傳家剛下地回來,正累得歇晌呢,要不還是我來。”錢春花摟著大丫,半蹲下來將她往背上放。趙老婆子回過神來,也幫忙扶著。兩人背著娃娃就在東廂裡溜達。
剛開始大丫的哭聲還很大,待走了一盞茶有餘,已愈見小聲,小鼻子一聳一聳抽抽搭搭的,再轉了數十圈,已不知不覺睡著了。
婆媳兩人雖累得滿頭大汗,但見娃娃病痛漸消,心中如釋重負,臉上有了些笑意,慢慢將娃放在炕上。
沈芸見大丫睡得憨熟,抹了抹她額頭,已然十分乾燥不再滿頭冷汗,又聽了聽肚腹,呼吸平緩,想是問題不大。便在小肚子上搭了張汗巾,示意婆媳二人出門而來。
“以後切不可給大丫喂食栗子,這次是問題不大,排了氣就好了,但她年紀太小,脾胃弱,平日又常腹空腸饑,一旦不加節製過於飽食,就很可能引發腹痛”,沈芸在門外輕聲說:“這幾日還得多注意,要是再有什麼不對,趕緊喊我來看。”
婆媳倆一聲不吭,搗頭如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