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色的，草灰色的眼睛，鬥篷樣式的雙冠，還藏著大大小小的樹脂瓶子。】

【你在眨眼睛，你知道你很漂亮嗎？】

我不知道，從來沒有人誇讚過我的外表。

我低下頭。

我看著池麵上的倒影，一如既往。小吉祥草王走過來，水麵蕩起一陣漣漪。

她在我身邊坐下，我們像是兩個知心朋友在聊天一樣。

【我其實很早就關注你了。】她朝我抱歉的笑了笑，【早到不可思議。】

我默不作聲。

【這是你的夢境，我聽不見你的心聲。】小草神說。

“抱歉，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您。至少，有一段時間我是信仰過您的，那個時候液態炸彈失控爆炸，而神之眼也正好出現在我的麵前。”

【神之眼的派發並不由我掌管，不過謝謝你。但這種情感並不是信仰，而是一種求生意誌的寄托。真正的信仰不會猶如浮萍般飄動，它會像蒼竹一般堅固。】

“抱歉”。

一陣寂靜之後，小吉祥草王出聲，【其實我一直在學習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神明，我覺得神明應該仁慈廣愛，堅定的維護子民。善待他們，教導他們，引領他們成為可以獨當一麵的領導者。】

“您實在太仁慈了”。

小草神看向我，【那麼你覺得我該怎麼樣成為讓人民滿意的神明呢？】

“隻要展示出您的強大與智慧就可以了。”

“人類總是貪得無厭的，但他們天生畏懼強者。人類也是動物的一種，臣服於強者，敬畏於強者。”

“您是他們的神明，而不是保姆。你應該高高在上的，用一些手指頭縫中的的恩惠來給他們一些甜頭。犯了錯就要用雷霆手段去懲罰他們，讓他們意識到：神明就是一切！隻有順服神明才能存活於世！”

小吉祥草王露出苦惱的神色。

“您要知道，人是永遠不可能悔改的，他們或許會反思自己的過錯，會後悔。但隻要不真切的受到物質上的處罰，他們就不會改變自己的行為。即使內疚的要死。”

【你在話中有話，你其實是在說自己是嗎？】

“是。”

【我無意處罰你，你是被迫的。】

“但我傷害了您，這是確確實實的。我必須要讓那個人偶成神，或者說，我不能讓您重歸神位……”

【是因為你體內的禁忌知識嗎？】

“……”

小草神輕笑一聲，【看來你已經預見到了，如果我重新獲得世界樹的權柄，會第一時間將禁忌知識從這世界剔除。包括你。】

【但你並不會死亡，雖然你的身體已經被蛀的千瘡百孔，但我可以為你塑造一個新的身體，並從世界書中提取的你的記憶返還於你，你不會被人遺忘，你將回歸你所向往的日常】

“這是你用來收買我的計劃嗎？”

【是】小草神看著我。

【我被囚禁了500年，我自認為已經成長了，我會聯合那位異鄉的旅者，關閉虛空終端。】

“您沒有與偽神抗衡的力量”

【我是神明，我的權柄可以讓我有無數次的演練與試錯機會。】

……

……

……

“您很了不起，我需要為您做些什麼呢？”

————

我從夢中醒來，天已經蒙蒙亮。

阿爾法坐在我的床邊，雙手抱懷，麵無表情。靜靜的看著我。

“小吉祥草王是不是潛入了你的夢境？”

“是。”

阿爾法笑了一聲，“那這個善良的神說了什麼？你是無罪的，你是被迫的？哈哈哈……”

我低下頭，頭發遮住了我的神情。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聽哪個？”

“讓我來說吧。好消息是六席終於掌握了神的偉力，他發現了小草神入侵你的夢境，真是不錯呀！以後不需要擔心小草神會操控我們的精神了，他給每一個實驗員都下了屏障！”

“而壞消息呢……”阿爾法拉下嘴角。

“你似乎倒伐了。”

阿爾法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被罩在他的陰影裡。

“接下來的計劃你不用參與了，帶上虛空終端，為正極之神提供算力吧。明天就是花神誕祭了，你可以去須彌城逛一逛，也不錯不是嗎？”

阿爾法離開了，他的最後一句話似乎還回到在房間裡。

“你覺得你是無罪的嗎？嗬嗬，當你踏上通往這兒的車時……不不不！你的出生就是原罪！你給這整個國度都帶來了災厄。”

“禁忌知識——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