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最開始他的目的性比較功利,可這些小事情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他。他在這個過程中接觸女性,學會代入女性角度去思考,這是一種對他來說很新奇的體驗,也是一種另類的學習過程。
人在很多方麵都是相互的,當他學著去尊重他人的同時,他也同樣能獲得彆人的尊重。至少,相錦繡對他的態度也真誠了不少,不是一開始裝模作樣的敷衍,她會認真聆聽他的問題給出她的建議或者說一說她的想法。任何一個女性,都希望能被人尊重,相錦繡也不例外。
餘欽這才驚奇的發現相錦繡和他印象中原來差異這麼大,他一開始覺得她就是個長得漂亮,家世優越的花瓶,沒想到人家不僅思想獨到,給出的建議也很中肯,甚至還給他幫了不少忙。
他再次深刻感到之前自傲的自己實在有些丟人,他還一度以為彆人被他迷的不行。現在一想來簡直可笑,家世再好,相錦繡的學曆那麼優秀總不會是假的吧,她組織的活動也是真真切切的,自己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還有餘母,餘欽一直以為父母是一對恩愛夫妻,結果餘霄的出現給他狠狠扇了一個巴掌。對於餘母,餘欽的體會一直不是很深。
他僅有的模糊印象就是母親仿佛是父親的附屬品,她永遠都是那樣優雅得體,在父親需要她的時候,她要和各種貴婦打好關係,送出合適的禮物,她要在各種場合陪在父親身旁做一個合格的陪襯,她要在家做一個關心孩子學習鼓勵孩子進步的慈母,儘管她其實連抱她孩子的次數一手都數得過來。在父親不需要她的場合她好像也沒有停止忙碌,她要準備各式各樣的宴會,籌備各種各樣的物品,學習品茶、插花、古董鑒賞一切跟上流社會高雅有關的技能,她不用親自去學樂器、畫畫,可她要懂得鑒賞,懂得品鑒,這樣她才能得到那些同樣“有品位的人”的認可。
餘欽相比太多人來說是很幸運的,他獲得的教育資源、他接觸到的人物都是很難得一見的,他的傲氣也是有一定資本的。都說人有三種境界,第一重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第三重又是看山是山了。
餘欽還是不能理解母親也可能他永遠也不能夠真正理解她,可至少現在他莫名感激她。
回頭看餘父,他現在就是一點閒心都沒有了。公司的價值一天天在蒸發,他急得頭發都掉了,失去越多他就越不敢不往裡投入更多來挽回,他都已經在公司住了好幾天了,勢態還是沒有絲毫回轉。更糟糕的事又來了,相父似乎看出這是個無底洞準備撤手了。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新出崛起的一個小公司搶走了他看好的融資,很多時候,打敗你的往往不是你的同行,而是和你八竿子打不著的領域。
不過,這倒是給了餘父一個目標。警察查案時都是先查熟人和即得利益獲得者,這個目前得利最大的公司怎麼看都有些嫌疑,要是能找到證據說不定有一絲轉機,實在不是,和他搞好關係也沒差。
不過這個公司主事人還真是有些出乎餘父的意料。辦公室一麵牆前是一個巨大的魚缸,魚缸裡各種色彩豔麗的熱帶魚在裡麵遊來遊去,不時還擠到一起爭搶著散落的食物。
一個身著淺灰色西裝的女人正坐魚缸不遠處的沙發上泡著茶,女人手指纖長修直,搭在深灰色的茶壺上更顯白皙。
“餘伯父,喝茶。”女人笑意盈盈的看著坐在一旁的餘父,熱情的招呼他喝茶。
“徐家侄女,真是年輕有為啊,餘伯伯都老了,哈哈~”餘父用長輩的口吻試圖拉進一下二人距離。
“餘伯父說笑了,我這隻能算小打小鬨,哪裡能跟您放在一起相比。”女人低頭謙遜一笑,正是徐璐。她穿了一身經典的淺灰色西裝搭白襯衫,領口處配了一枚翅膀模樣藍色胸針,除此之外再沒有一丁點裝飾。頭發半紮起,妝容很淡,點了一個張揚的紅唇。
大家都是聰明人,多餘的客套話沒有必要再多說。兩人直接切入主題,餘父想在徐璐最新的項目裡摻上一腳,給公司造一個新風向標,多爭取一些時間。徐璐哪裡肯,沒有人會願意把吃到嘴裡的餅再吐出來,除非……
除非彆人給的東西價值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