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我心裡有數,你們兩個怎麼老說同樣的話?”徐璐掛斷了對話,她還有其他很多事情等著做呢。
不過,徐璐還是想感歎一句。得道者多不多助她不知道,失道者寡助倒是真的。看餘父,他何止是“寡助”?這兩個幸災樂禍的恨不得直接把他掛住才好,果然,人還是不能太缺德。
另一頭,剛從徐璐辦公室離開的餘父站在樓下,他一時有些茫然。即便還沒到戰爭尾聲,其實他也看出來差不多是定局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是能看到的,無非就那麼幾種結果。
理智上,他也知道應該儘可減小損失,情感上很難接受,他為餘家的公司奉獻了一輩子,這樣的結果實在讓他有些受不了。
突然之間,他竟然都不知道該去哪才好,最後,還是隻能回公司。他也能猜出來,徐家那個小丫頭肯定背後做了什麼,不過成王敗寇,她用的手段實在算不上什麼。餘家真正倒塌的原因還是內部出了問題,不然像餘家這樣的龐然大物硬抵也能把危機抵過去。
說來,這個時機實在有些過於巧妙。餘氏內部有人生了異心?是誰?一個公司大多普通員工對公司其實並不了解,真正能掌握到重點的人必須也是非常重要的人。而這種情況出賣餘氏損傷的可是他自己的利益。餘父在心裡過了一遍,覺得誰都有可能,誰都又不太可能。
事情還真有些戲劇化,他之前才想策反相氏拿住相父把柄,誰想轉頭自己就被人偷了家。現在這種情況,相父那邊會不會生變故還不知道呢。現在追責是不太理智的事情,餘父還得去探探相父的底,相父的態度決定了餘父下一步的動作。
餘父之前還覺得自己已經夠低姿態了,沒想到,事情還能到更糟糕的一步。彆說他還沒拿住相父的弱點,眼前這個情況,他就是有相父把柄也沒有用處,過於不對等的雙方就不是博弈,而是賭博了,而賭博從來隻輸不贏。
“親家,你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好安排一下。不過你來的也正好,我剛釣了一條大海魚,我讓傭人收拾收拾,我們喝一杯。”相父的態度一如既往,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那我可不能錯過了。”餘父和相父並肩走去,來之前餘父其實不是很抱希望,他見多了人還沒走茶就涼了實例。沒想到相父的態度還是那麼客氣,有些令人意外。
如果雙方都有意願,飯桌上談事情是比較好談的。兩人一通喝下來,餘父和相父的臉都有些發紅,相父跟餘父達成共識,到了這個地步,相氏已經是沒法伸手了。不過作為補償可以將餘氏公司的一些核心技術套入相氏名下來保存下來,當然實際受益人還是餘欽。
不過,這也並不是無償的。相對的,之後餘欽的一部分收益要劃在相錦繡的名下。這個要求並不算太過分,對餘父來說已經是相當劃算了。餘父當然不是沒有疑慮,因為一切似乎順利過了頭,不過這時候他沒有其他選擇,再不斷開餘氏所有一切都保不住。
餘父被相父的司機送回了餘家,餘家冷冷清清,一個人也沒有,傭人不住在主宅裡,這段時間餘母和餘欽都非常忙。餘父扯了扯胸口領帶癱倒在沙發上回想著他迄今為止的人生。
他出生時餘氏還沒有以前那樣風光,不過也並不差。餘父從小生活優裕,沒吃過什麼苦頭,頭腦聰明靈活,什麼東西一學就會。他的父親覺得他有商業天賦,早早就培養他處理工作,他也沒辜負他的期望,餘氏在他手中也確實輝煌起來。
可他畢竟還是太年輕,著了岑鈺上不上台麵的算計。那個女人也是無辜,她正值青春時期被卷入岑鈺的算計,人生蒙上巨大的陰影,更倒黴的是她發現這個陰影可能要伴隨著她一生。餘父已經不太記得她的樣子,印象裡隻有她永遠低著頭的模樣。
可能是過於壓抑,女人很快就患上了抑鬱症,不知處於什麼原因,她還是把餘霄留了下來,然後匆匆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餘父就不是肯吃虧的性子,岑鈺徹底惹怒了他,兩人大打出手,餘父直接乾廢了岑鈺一條腿。雖說岑鈺有錯在前,可岑家也不是好惹的,餘父的父親為了化解兩家矛盾,直接將餘父的妹妹餘清送給了岑鈺做新娘,餘父自然不肯,可岑家勢大,他最終還是怯懦了。他給自己兒子取名餘欽也可能有愧疚彌補的意思。
誰能知道,岑鈺實在不是個東西,他倒沒有打女人的癖好。他深諳情感控製和精神打壓,剛開始餘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可妹妹的情況越來越差,對藥物的依賴性越來越強。生下兩個兒子後,身體和精神徹底崩潰,沒多久就去了。
他去乾廢了餘欽第二條腿,這次倒沒有人敢找他麻煩了,因為岑家敗落了,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個廢人得罪現在的自己。
兩個外甥痛恨岑家也痛恨自己,他對他們感情也很複雜,把他們接回來可也不怎麼想看到他們倆,他們長得實在太像妹妹了。軟弱的人總會怕被人說穿事實,他們就像是他曾經怯懦過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