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錦繡沒有貿然開口,兩人保持姿勢對坐著。
“好了,這就是我的故事了。你有什麼想問的?看在是你前輩的份上我會儘可能的回答你的。如果你是問你的搭檔的話,不用擔心,他隻是暫時被封閉了感覺,等你離開的時候,它自然就會恢複了。”岑父率先回過神來,拿起茶壺向茶杯中摻了一點熱茶。
“是嗎?那您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到這裡嗎?釗釗它們的存在又是因為什麼?這個,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相錦繡終於找到了可以解惑的人,一直以來憋在心底的疑問噴湧而出,連環三問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這個我還是真的不知道,釗釗是你搭檔的名字?你給它取名了。”岑父苦笑一聲,又有點驚訝又露出一絲後悔的神情。抬手止住了相錦繡的發問,他頓了頓又說道。
“不過照我的理解,它們任務的目的可能是有點類似於養樹。就跟照料果園一樣,每棵果樹必須長出又大又好的果子,為此就必須對樹枝的分叉進行控製,疏掉多餘的果子做肥料以保證其他果子的生長,他們的任務有些類似這樣。”岑父舉例解釋著。
“所以,所以劇本的主角就是被篩選出來的果子?”相錦繡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這是一件聽起來多麼平常,實際上無比殘酷的一件事啊。
“是的,篩出合適的果實,等待他的果核再種植在其他地方,長成另外一顆樹,長此以往,果園自然更加繁華起來。至於最終的目的,我並不知道,我沒有走到過終點就停了下來。”岑父雙手張開,表明他所知也有限。
“那果子長成之後呢?”相錦繡覺得有些奇怪,劇情進展完畢,達到大結局又會發生什麼?
“自然是會被“收獲”。你以為我們生存在這裡的基礎是什麼?”岑父轉頭問了另一個不想乾的問題。
“我們能在這裡是頂替了彆人的身份,占用了彆人的身體,吸收了彆人的記憶,你以為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這一切自然是身體的原主帶來的。方便理解一下,人有類似靈魂能量的東西,你取代原主的那一刻她的能量就歸你所有,還有一部分歸給了我們的搭檔成為它們的養分,和人類需要吃飯一樣,它們能活動自然也是需要外界補充。不過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相錦繡這一刻覺得渾身冰冷,雖然她早先也想過各種原因,可事實果然更加殘酷。
“你是不是也奇怪過,既然是原主本身的願望為什麼不是讓本人自己來完成?而且真的會有人願意被彆人取代而過上幸福人生嗎?不可能的,我們是人,又不是聖人。有個故事不是說如果你能得到一樣東西不過你的仇人會得到雙倍,你會選擇什麼嗎?就算現實裡有再痛恨的人,也很難有比占據了自己身體,吞噬了自己靈魂的人更加讓人心有不甘了吧,尤其是這個人還能過得幸福。”岑父解釋的很詳細。
“什麼樣的動機才能推動這些人許出願望呢?是仇恨。他們無法抗拒自己的命運,就跟那個說著我選擇挖出一隻眼睛的人一樣,他們的願望看上去簡單,其實滿布陷阱。比如要你去愛一個不愛你甚至恨你的人,比如要你包容一個他自己都包容不了的人,再比如要你恨他所恨,愛他所愛,成為一個跟他一樣的人,完全失去自我。他們的記憶更是陷阱,會給你帶來各種技能的同時也會讓你對他產生共情,最後能不能找回自我都是個問題。”岑父說得話一句比一句恐怖,相錦繡之前還恐懼於自己害了原主,可現在她的恐懼更甚。她成為一個殺人犯的恐懼遠遠不如完全失去自我的驚悚。
“不可否認,人性也有許許多多美好的地方,可這不包括自己的人生。他們的人生一開始就如同果園要被疏掉的果實,無法改變。可人類是有怨恨的,這些怨恨造成的小小誤差小會導致毫無收成,大的或許會影響到整顆果樹,所以有了我們的存在,取代他們怨恨的目標,畢竟誰都很難不恨取代了自己活的精彩的人。”岑父說到這裡長歎了一聲,有些感概的模樣。
“再說收獲的問題,一個劇情成熟之後就會產生某種能量,這種能量會在我們搭檔那裡轉化為最終劇情定型傳輸給創造它們的人。至於這些能量有可能是用來繼續創造新的編號還是用於其他用途就不太清楚了。”岑父搖了搖頭,他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
“當然,我願意跟你說這麼多並不是因為我是個熱心的人。我之所以毫無保留告訴你所知的一切是因為我有事所求,我希望你能幫幫我。”岑父表情嚴肅,雙眼直視相錦繡,誠懇中帶著一絲鄭重。
“可是我能幫您什麼呢?”相錦繡有些困惑,她的腦子都還被這些消息敲的暈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