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愧是久居高位的人,自有一股氣場在,尤其現在相錦繡還是跪著的時候更顯得迫人。相錦繡本來的打算是走書中劇情裡女主的道路,可看著女人眼睛的時候,她又覺得劇情並不怎麼靠譜。
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劇情裡那個懦弱無能的母親?她怎麼可能會是把思念寄托在彆人身上的人?她怎麼可能會是麻痹自己來忘記痛苦的人?相錦繡不太相信。
一瞬間她想了很多,最後她下定決心,想要機遇怎麼可能不冒一絲風險,她賭了。她止住趴伏下去的身體,慢慢挺直脊背跪坐起來。
“我彆無所求,今日前來,隻為解心中一惑。我歎世間不平。”在封建社會說這樣的話無異於找死,相錦繡背後驚出一聲冷汗,可她沒有退縮,筆直的脊背也絲毫沒有動搖。她有些一些後悔,這些日子她真的被折磨的夠嗆,她真的把真話說出口了。可話一出就沒有再退的道理了。
她努力挺著自己的背仰頭和眼前的女人對視著,仿佛這樣做就能更有勇氣似的。隨著時間變長,她感覺自己跪坐著的雙腿開始麻了起來,脊背也僵硬的厲害,甚至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她感覺額頭有些發癢,像是沁出了汗水。
女人一直沒動,她從上而下看著相錦繡,麵無表情,相錦繡從下往上看著她,兩人就跟被定在了那裡的雕塑一樣。
“咚咚~”從遠方傳來鐘聲,女人聽到鐘聲後轉身離去。被留下的相錦繡從懷裡掏出帕子攥在手裡,倒不是她不想起來,隻是腿麻的已經動不了了。這時一絲後怕才從相錦繡心底浮了上來,今天還是過於冒險了,著實有些衝動。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做事的時候反而一點不怕,事情做完之後反而才為之前的自己擔心。
不過,結果還是好的。相錦繡揉著腿笑了笑,人有時候總會做一堆計劃,最後真正上場的時候卻又完全不按計劃來。
她本來的打算是提前截掉商如雪的一個金手指,至少在她想出目前困境的解決方法前先頂住,讓商如雪有所顧忌,至少暫時不會主動算計她。她可沒有自信能防過彆人所有的手段,尤其還是一個重生的女主。
她考慮了很多,截女主機緣也不是太容易,這是唯一一個可行性比較強的。說她不擇手段也好,罵她投機取巧也罷,誰不想活得好好的呢?既然防不住“賊”,還不如從根源上讓“賊”直接就不敢來。至於為什麼說可行性強呢?那完全是因為商如雪的的金手指可剝奪性太低了,她不靠功法不靠醫藥,商如雪的依仗主要有重生對劇情的了解、她外祖家家的勢力、男主的勢力、和剛剛那個女人的勢力。
這麼一數就很明顯了,除了還未出現的男主和剛剛的女人之外,相錦繡沒有其他多餘的選擇。而攻略男主這個選項先不說有沒有可行性,反正相錦繡的執行力為零,總而言之她不願乾。
相錦繡之前沒有細想,現在這麼一看,商如雪對外力的依靠似乎有些太過了。她的一切似乎都建立在彆人對她好的基礎上,倒不是說這樣不好,隻是這樣總會讓人有些擔心,要知道人是最善變的。哪怕是相錦繡自己她也不能拍著胸脯說自己不會變,隻是有些時候她希望自己能不要忘記最初的自己,哪怕當初的自己很蠢、很可笑。
不過,這畢竟是商如雪的問題,相錦繡自然不會幫她多操心。她剛剛的行為雖說冒險,可還是很有價值的,而且說不定還能一下解決她的後顧之憂,相錦繡很高興,終於是柳暗花明了。
她心情雀躍,看什麼東西都很順眼。這花好看,這小草真綠,就連小草上掛著的水珠都這麼可愛,她眯了眯眼伸開雙臂。
等等,現在是正午又沒有下雨是從哪裡來的水珠?相錦繡慢慢收回雙臂,察覺到不對的她剛準備離開,一團陰影從上麵撲了下來。
隨後相錦繡感覺脖頸上傳來一股冰涼的感覺,她被挾持了。餘光掃到挾持她的人穿著一襲黑衣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黑衣人抓著她的後背上的衣服托著她就走,一聲有點像鳥叫的口哨聲從他口中發出,過了一會一匹黃黑相間的馬從林子中奔出,黑衣人飛身上馬姿勢十分優雅,就是可憐相錦繡以一個倒栽蔥的形式被放在馬背上,黑衣人的動作十分粗魯,對待她就像是在搬一袋土豆。
馬匹奔跑起來趴在上麵的相錦繡的胃也震得不停,她一時覺得有些想要嘔吐,不過還沒來得及吃飯,什麼也吐不出來,她開始覺得有些眩暈,路邊的風景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馬的動作漸漸平穩下來,最後停在一個荒蕪人煙的深山裡。黑衣人停了下來,將相錦繡從馬上一把撕扯開扔在地上,相錦繡的後背一陣生疼,不過她可沒時間糾結這些東西,她偏頭裝出嘔吐的模樣,左手悄悄扯出一根簪子握在手心裡藏好,簪子尖抵住手心有些微微刺痛,相錦繡卻覺得略微安心了一些。
黑衣人似乎也沒有多關注一個柔弱的女孩,他牽著那匹顏色有些奇怪的馬係在一旁的樹上,從掛在馬上的包袱裡取出兩個燒餅有一塊沒一塊的掰開喂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