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陸知謹仍懨懨的，窩在沙發上無精打采。

陸知恒從廚房拿了兩杯喝的東西出來。

“哥.......”陸知謹爬起身，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怎麼了？”

陸知謹默了默，他小聲問：“哥，你聽說過雙性人嗎？”

陸知恒側頭看著陸知謹，見陸知謹眼裡帶著小心翼翼，他沒有立即開口說話。

陸知謹被他盯得頭皮發麻。

算了，就知道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的，實在是太過於奇怪。

正當他打算開口轉移話題的時候，陸知恒說話了。

他漫不經心的說：“聽過，怎麼了？”

懸在脖子上刀突然落地，陸知謹的心落到了實地上。

不過，他決定做一個得寸進尺的人。

他說：“哥，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

“星星？”陸知恒微愣。

他看著陸知謹，陸知謹麵上帶著安靜平和的笑容，這樣子一點也不像正在述說一個噩夢的人該有的表情。

“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雙性人，一個怪物。”陸知謹接著說道。

“哥，是不是很奇怪？”說著，他曲起雙腿抱住了自己，“雙性人就是很奇怪是不是，就是一個怪物。”

陸知謹一直重複著怪物兩個字，隱隱有點神經質的模樣。

陸知恒看他這樣子，不知為何，心疼極了。

他湊過來將陸知謹摟在懷裡，輕聲安慰道：“星星，隻是一個夢，彆怕。”

聞言，陸知謹卻哭了出來。

不，不是夢，是真的。

十七年人生是真的，六千多個日夜是真的。

那些苦難是真的。

他靠在陸知恒的胸膛上，耳邊傳來有力的心跳聲。

“如果不是夢呢，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變成一個......”

像是在問陸知恒，又像是問自己。

陸知恒鄭重說：“星星，就算真的有那樣一天，你也還是你，沒有什麼奇怪的。”

說完，雙手捧起陸知謹的臉，深深的看著他。

“真的嗎？”陸知謹喃喃問道。

“真的。”陸知恒替他擦去臉上的淚崩，認真回答。

那模樣像是在說“不是怪物，你還是你。”

謝謝你，陸知恒。

陸知謹在心裡說到。

宋喜樂，你聽見了嗎？你不是怪物啊，你聽見了嗎？

像一隻在大海裡漂泊不定，被暴風雨摧殘得破爛不堪的小舟，放棄掙紮卻終於停靠在安全的港灣。

宋喜樂，就此告彆吧。

這一次是真的再見了。

.........

下午三點，陸知謹睡在了沙發上。

陸知恒守在旁邊。

想到剛才陸知謹的那些問題，似乎有什麼念頭飛快掠過大腦。

搖搖頭。

暗道自己關心則亂，應該隻是一個荒誕的夢罷了。

不過，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的，星星。

陸知行注視著陸知謹的睡顏許諾到。

陸知謹睡了一個小時左右就醒了。

晚上吃完飯後，和白明珠陸向州二人打了一個視頻通話。

掛斷電話後，陸知恒問陸知謹要不要聽聽音樂。

“好。”

“走吧。”

“啊？去哪裡啊哥？”

“四樓。”

彆墅四樓。

陸知謹緩緩推開門，眼前的房間四周潔白無瑕，室內裝飾十分簡單，顯得十分空曠。

靠窗的地方擺了一架鋼琴，陸知謹走進，撤去覆在上麵的布。

一架黑色的鋼琴，高貴典雅。

陸知謹小心掀開琴蓋，手指從一個個鋼琴鍵盤上拂過。

停駐了一會，他又往右側方向走去，隻見一個巨大的木製架子被分隔成很多個大小不一的空間，上麵擺放著不同的樂器。

吉他，小提琴，手風琴，尤克裡裡，還有薩克斯，還有其他一些陸知謹叫不出名字的。

陸知謹看得眼花繚亂，他轉頭問：“哥，這些都是你的嗎？”

“嗯。”陸知恒放慢腳步，在陸知謹身後跟著。

“哥，你好厲害！”陸知謹看向陸知恒，一雙眼睛裡儘是明亮的光。

也許他哥是個音樂大師呢！

陸知恒走到鋼琴麵前坐下，彈奏了一曲《卡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