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公費報銷吧?”
走進酒店房間的那一刻,你頓時倒吸一口氣,立刻扭頭問伊地知。
他局促的扶了扶眼眼鏡,鞠躬道:“是的,請不用擔心費用問題。”
目光從歐式吊燈移到巨大的電視機上,你盯了這個堪稱豪華的客廳幾秒,又扭頭問他:“我不會要和五條悟住一個套房吧?”
伊地知看起來更緊張了,再次恭謹的鞠了個躬:“請您不用擔心,套房內有多間臥室。”
好委婉的回答。
“我不擔心,你才應該擔心五條悟的安全問題。”你冷笑著放下背包,說道:“我今天就要把你上司的狗頭擰下來。”
伊地知:“……”這是他能聽到的嗎?
這彎起的腰要不就彆直了吧。
尚未察覺到身後人微妙的心思,你將帶的資料放到茶幾上,看了一眼身後人,又納悶的隨口問道:“你為什麼一直鞠躬啊?我又不是五條悟,不會揍你的啊。”
伊地知:“……”
是的,但您車上的表現和剛剛說的話好像比五條先生更可怕。
“抱歉!隻是習慣而已。”他下意識的又鞠了個躬,觀察了一下你,確定你不需要他時,才說道:“如果沒有彆的事的話,那我就先離開了。”
等伊地知離開後,你才將視線集中在平攤滿資料的茶幾上。
上麵儘數是關於兩麵宿儺和一些亂七八糟封印的信息。
這幾天你一直在思考關於虎杖悠仁的事情,根據資料顯示,他父母早亡,自小和爺爺一起生活,但是爺爺也在前不久去世了。
他在這世上再無親人。
羈絆會讓一個人有掉眼淚的可能性,但也是一根緊拉著人的安全繩。
在絕望到無數次想要徹底放棄時,將你從深淵擁起。
手指無意識的劃過粗糙紙張上的黑色字體,你的目光停留在兩麵宿儺的名字上。
與對方的第一次交鋒,讓你對他印象很深刻。
首先是體術,在咒力極度不如你的情況下,對方依舊能夠憑借單純的體術讓你感受到壓力——這種壓力和五條悟給你的截然不同。麵對兩麵宿儺時他更有讓人有一種從胃裡犯惡心的血腥感和直擊靈魂的暴戾感。
你敢肯定如果自己不能格擋他的攻擊,那他的手會毫不留情的刺入你的胸膛,挖掉你的內臟。
如果沒有遇到伏黑惠,即便虎杖有足夠堅韌的人格,在失去最後一位親人後,他在恐懼和孤獨之下,被這種純粹邪惡主義同化的可能性是多少呢?
偏偏是這樣的人能夠成為容器……這究竟是一場陰謀,還是僅僅隻是個巧合——
“啪。”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
伊地知已經走了,那麼進來的人是——
手比腦子快,還沒想到名字,隻看到熟悉的身影時,沙發上的抱枕就已經被你毫不猶豫的扔了過去。
“哇,真的很凶。”進來的人伸手接住砸過來的枕頭,驚奇的眨了眨藍眼睛:“虧我還特地帶了攝像機哦。”
打咒靈還不忘記這件事情,毫無疑問是貨真價實的變態吧!
“還攝像機呢,你最好解釋一下任務的事情。”你冷笑著說。
“啊……”他咳了一聲,顯然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知道了真相,小聲嘀咕道:“怎麼回事?不會是伊地知趁我不在偷偷告狀的吧?”
“……我完全聽得到!你是一點心虛都沒有啊!?”
“哎呀……”
五條悟毫不羞愧的的笑了一下,將手裡的包放下,單手拎著劍,另一隻手隨意的抓了一把椅子,把自己放了上去,長腿大搖大擺的翹了起來。
“任務的事情也不算完全騙吧,的確有一份關於晚宴的邀請函哦。”
你的目光跟在那把熟悉的劍上跟了一會,才遲疑的反應過來他的話。
“邀請函?”
“對哦,”他說,把那把劍扔給你,你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他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你的表情,嘴上道:“看來你還挺懷念這把劍的,也不枉我特意去拿了,帶著吧。”
“去晚宴要這種東西嗎?”你納悶的問。
他哈哈大笑起來。
“帶這個去參加宴會會嚇壞彆人吧?給你平常用的啦。”
“發生什麼了?”
突然給你武器,讓人很難不去多想啊。
“跟著我們的咒靈,”五條悟言簡意賅道:“似乎具備了人類的思考能力。”
你猛地抬頭看他。
“很弱啦,”他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而且還說要殺了我呢,這麼想也不太聰明對吧?”
“這麼說來還是特地針對你了。”
“都想針對我吧?”他反駁道,但很快又擒上一抹嘲弄的笑:“誰會在意啊。”
“我在意啊,”你皮笑肉不笑的說:“怎麼沒把你弄死的。”
五條悟:“……”還以為你要說什麼感動人的話呢,結果還是在記恨任務的事情啊。
白瞎剛剛提前的感動了。
“哎呀,好凶啊,”他柔柔弱弱的擦了擦眼睛,一副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不會半夜爬床報複我吧?”
手指無意識的撫摸上冰冷的劍鞘,這柄劍你在高專時用過無數次,武器雖然不是你非有不可的東西,但它的確可以說是你的戰友。
“彆逼我,”你誠懇的說道:“再這樣我就用劍捅你了。”
“嘶……”五條悟倒吸一口涼氣:“這就不行了,我不接受。”
你:“……”
厚顏無恥你是完全比不過他!
劍被惡狠狠地摔到桌子上,你惡聲惡氣的問道:“那個咒靈被殺死了嗎?”
他先是把那柄劍往旁邊移了移,確信你夠不著後才聳了聳肩,一副很遺憾的樣子回答道:“一時大意,被同伴救走了。”
顯而易見,能從五條悟手裡逃走,足以見得他們的本事和智慧了。
你往後靠了靠,若有所思的盯了他一會。
他沒有纏著黑眼罩,白色的睫毛長而翹的鑲嵌在漂亮的藍眼睛上,唇角冷淡的抿著,察覺到你的目光時就微微翹了翹。
你眨了眨眼睛。
“真有挫敗感啊。”五條悟忽然開口,這一次有一點自嘲的意思:“你是會預言嗎?還真的被你說中了呢。”
你知道的他說的是十年前的事情。
你們大吵的那一架,儘管之後和好了,但隻是表麵。
後麵的離開多多少少也有這一部分的原因。
但就目前來說你覺得討論這種東西沒什麼意義。
你從沙發上站起來,拿起那把被五條悟挪遠了一點的長劍,正準備說點什麼,就看到這家夥帶著椅子往後挪,嘴上還在嚷道:“隻是提一提也要動手啊?再這樣你這真的是家暴了。”
什麼啊!這個反應好像你很暴力一樣!你隻是想再摸一摸戰友而已啊!
你忍不住生氣的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意識到你並沒有想和他打架,於是又帶著椅子慢吞吞的挪了回來。
似乎也感覺自己的反應剛剛有點丟人,五條悟的藍眼睛若有若無的去偷看你的表情。
“能從你手下逃走,也不是普通的特級吧?而且還有同伴。”你懶得理這個智障亂七八糟的腦回路,直白的說道:“更重要的知道我們的行蹤,咒術高層的篩網漏孔也太大了吧,什麼人也能進去嗎?”
他看起來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啪’的拍了一下掌,你以為對方有什麼明智的見解,結果他一副擺爛的樣子說:“考慮的事情放到之後吧,我今天一堆任務哎。”
你:“……”
有的時候真想把這個人扔到水裡讓他清醒一下。
你忍耐的歎了一口氣,但到底還是隨他了:“那就解釋一下晚宴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