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些厚的臉皮 窗外的樹枝……(2 / 2)

她咳了一聲,試圖遮掩一下自己剛剛不受控製的恐懼,五條悟的目光因這份不合時宜的咳嗽而聚焦在硝子身上,但很快又收了回去,從容的擺回之前慢悠悠的樣子,連聲音也變得輕佻起來。

“體檢報告單?”

“嗯。”她沉靜的說:“我說我沒有,但很明顯,高層對她的懷疑已經很高了。”

恐怕是和你的術式有關。

她頓了頓,又說道:

“顯而易見,你們發現的事情一定和高層的意願是相違背的,否則你不會讓她去單獨做這些事情。”

五條悟無論如何是五條家的家主,行動言語無形之中都受著限製,做起事來也難免束手束腳,但你就不一樣了,你不受任何約束,是勢力之外的力量,這也是他們激烈要求立束縛的原因之一。

不受控製的力量是不安的來,而對於這些長期活在安全區的蛀蟲們來說,存在不受控製的變動恐怕比天塌了還要可怕吧?

硝子心平氣和的將瓷杯往桌子旁邊放,眼睛抬起看過去時,注意到五條悟輕微的笑了一下。

“沒有要瞞著你的意思,”那抹笑稍縱即逝,要不是硝子看的真切,真會懷疑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但很快他神情冷淡下去,並以一副懶散的狀態把身體往後靠了靠,藍眼睛望著天花板,硝子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天花板上除了一盞半弧形的燈,再無他物,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硝子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最強的想法也許隻有你才知道,這算是情侶間的默契麼?她這麼胡思亂想了一會,又聽到對方聲音很慢的說:“但還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現在說也許對你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這也是能猜到的,不然你一定會和她說。

茶葉在白瓷杯中已經徹底伸展開,沉入杯底,渺渺的水汽上升著遮掩住深色的茶水。硝子的手指無意識的在外杯壁上摩擦,入手微涼的觸感倒與發燙的杯口正處相反,讓她忍不住多摸了一會,才將思緒又拉到五條悟身上去。

對方一個月前出差回來時,心情是顯而易見的差,訓練學生時也是下手頗重,連你偶爾回來時對待學生也是毫不留情麵,不過五條悟對此給出了理直氣壯的解釋:“局勢多變,不如趁現在多提升一點。”

但硝子一開始以為這隻是句玩笑,是對方日常無理取鬨時找來的借口——畢竟五條悟大部分時間都不太靠譜。但現在想來恐怕是難得的一句實話。

局勢要變了麼?

想到這樣她的心情不禁微微緊繃起來,但說出這樣話的人卻並沒有一點危機感的意識仍然一副悠閒的樣子躺在椅子上,那雙融著春光的藍眼睛漫不經心的盯著窗外那群嘰嘰喳喳的鳥。硝子看得出對方其實隻是眼睛在看著窗外,注意力卻在彆的地方——不過她本身也很習慣了,過去的十年對方也總是如此 ,在極少露出眼睛的那些時間裡,他也很少去真正專注的看著某個地方。

大概對方本身也是就是這樣的人,身體所在處也不是他想去的地方。五條悟並不留戀咒術界,如果不是因為某些奇怪的執念,說不定他會更樂意成為一名行為藝術家。

但身不由己是大部分人的境遇。

就像她一樣。

要硝子來說她對成為醫生這件事也毫不感興趣,不過是擁有了這樣的術式,再沒有反抗命運的選擇罷了。

但是……

但是如果可以幫到她的朋友……

其實沒什麼不好。

比起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對於硝子來說 ,和過去一樣隻能無能為力看著同伴一個個死去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陽光成束的打在深褐色的發絲上,染上溫暖的金色,她的神情柔和下來,狹長的眼睛蒙上一層悠悠的光。

家入硝子難得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

“無論如何,要好好保護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