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晴朗的天氣,連片的綠色圍著這條石板鋪成的小路,直通台階上的亭子。亭子周邊也被綠樹簇擁著,風吹起來時就響起嘩嘩的樹葉聲,給人的感覺很是安逸。
但亭台上的景象就是截然不同的凝滯了。
出於尷尬地位的伏黑惠深感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他的左邊,釘崎野薔薇正含著淚凝視死而複生的人虎杖悠仁,看表情已經感動的想給對方一拳了——這麼想果然不說自己知道虎杖沒死是明智的,不然一定也會被揍上一拳的。
而右邊,他的老師兼班主任,咒術界的頂梁柱,正在京都校的師生麵前以一種極其囂張的姿態俯視著他們的校長,就差明目張膽的說:老頭,你命還挺長?
——這到底是什麼恐怖的景象啊?
好在除了五條悟之外的幾位大人還是比較講究顏麵的,歌姬站的離這很遠,而被迫直接麵對五條悟的樂岩寺並不想看見這個臭小鬼,他冷冷的把眼睛從對方臉上移開:“就你一個人?她呢?”
大家都知道他問的是誰,但可惜他問的對象不是個正常人。
“你打聽彆人老婆乾什麼,”五條悟問:“當著正主的麵這樣是在挑釁嗎?”
一旁聽著的伏黑惠:“……”
站在校長旁邊的京都校師生:“……”
樂岩寺校長:“……”
校長的白胡子被氣的直翹起來,連眼邊的皺紋都瞪開了,但說出這種話的人絲毫沒有一點該有的冒犯到彆人的覺悟,甚至繼續很嫌棄的表情說道:“身為校長卻當著學生的麵這麼不加收斂……哎呀,我的學生都要替你臉紅了。”
伏黑惠:“……”
京都校的學生們:“……”
這就不必帶上他們了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樂岩寺嘉伸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伏黑惠甚至以為會打起來,結果到最後校長也隻是皮笑肉不笑的懟了一句:“年輕氣盛,五條悟,你太浮躁了。”
浮躁的五條悟站直了身子,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就是啊,我也這麼想,年輕就是不好啊,一想到還剩下那麼多壽命,就覺得真是無聊呢——校長就沒有這種煩惱了吧?”
他的聲音不大,還含著幾分笑意,聽起來隻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但話的內容卻刺耳無比,刺的樂岩寺的眼角直跳。
真是無禮又缺德的人,在這麼過分的說完之後還要故作驚訝的捂住了嘴:“我這麼說的話校長不會生氣吧?”
已經是很明目張膽的挑釁了。
樂岩寺的目光沉沉的盯著含笑的白發青年,有著長長褶皺的額頭因為緊鎖的眉心變得更深了,連微微下垂的臉頰都顯得緊繃起來,但五條悟在這種具有壓迫力的注視下居然還回了一個很燦爛的笑,完全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場麵安靜又詭異,伏黑惠沒什麼表情的站在五條悟後麵,他雖然稱不上多討厭京都校的校長,但也和喜歡沒什麼關係,再說這種尷尬的場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學生開口吧?
是這麼想的,但總有草履蟲隊友分不清氣氛。
“這是在乾什麼?在玩什麼遊戲嗎?”剛剛從兩見落淚的氣氛中脫離出來,虎杖悠仁完全沒搞清楚狀況,呆頭呆腦的從伏黑惠身後伸出腦袋看了半天,納悶的問:“還不進行交流會嗎?我都餓了哎。”
伏黑惠:“……”
他把自己往旁邊挪了一步。
最好還是離智障遠一點,如果會傳染就實在太糟糕了。
今天是交流會,你昨天盤算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去警察局領自己的行李箱,之後再去學校——反正時間也是完全夠的,這樣正好團戰結束的時候還能把禮物送給他們。
天氣也很不錯,昨天還是大雨,今天就完全晴朗了,風帶著春天的氣息卷著不知名的花香一陣陣飄來,鑽進人的鼻子裡。你把目光隨意的望向遠一點的地方,看到街邊幾個孩子在那裡玩過家家,隱隱約約還能聽見他們在爭執誰是爸爸誰是媽媽。
真是小幼稚鬼。
你忍不住笑了起來,本能的就想扭頭和身邊人說些什麼,但轉過頭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是一個人。
啊……對哦,雖然從前幾乎是形影不離,但你的確好久沒見到五條悟了。
你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微微摩擦了一下。
……真是的,有點想他了。
但是思念是沉默著的,被想念的人並不會意識到這一點。
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就什麼也不會知道吧?
可是一想到坦誠交代的話那家夥會有多得意,你就覺得還是閉嘴好點。
想象了一下大貓翹起尾巴在空中甩來甩去的神氣樣子,你沒忍住笑了起來。
風變得大了,但仍舊溫暖,柔弱的新葉被吹落,搖搖晃晃的飄在空中,那點薄綠被金色的光穿透,顯得有些透明。
真是很好的日子啊。
在這樣好的日子裡,馬上就能見到很想見的人,這麼想著連步伐都有些雀躍,你興致勃勃的將目光從葉子上移開,滿是新鮮感的到處亂看。
街邊的幾個孩子已經一哄而散,隻留下幾隻灰麻雀在地上蹦蹦跳跳,啄個不停,再遠一點的地方開了幾家店,你一邊在心裡琢磨著要不要買杯奶茶或者給某個人帶份甜點心,一邊目光隨意的看向那幾家店。
“……”
你停下了腳步。
你的目光含著冷意凝在了站在奶茶店門口的淺色頭發褐色瞳仁的男人身上。
貓咪會有想念一個人的時候嗎?
五條悟不知道。
他隻顧著把自己懶懶散散的靠在椅背上,一邊在心裡盤算著等你到了該怎麼和你生氣,一邊想象著你哄他時他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能多討要一點獎勵,半點沒有意識到他剛剛的話給歌姬帶來了多大的衝擊。
咒術界有人和詛咒師,咒靈勾結?
被衝擊到的人把這句話反複琢磨了好幾遍,隻覺得身上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如果這樣的話……”
她真的可以按照五條悟所說暗自調查京都校嗎?
“相信你啦,”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椅子上不知道腦子裡裝著什麼東西的人非常隨意的揮了一下手,好像他說的是什麼很簡單的事情一樣:“歌姬雖然很弱,但是很有正義心吧?加油!”
可惡!有求於人的時候說話能不能好聽點!
歌姬氣的把頭扭過去,但很快想起了什麼,又心不甘情不願的扭了回來。
“不是說她會來交流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