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居然敢到我家來撒野!”甄健康轉瞬即至,右手執砍刀順勢一拍,這一下肯定能把這小子拍個筋骨寸斷。
嗯?動不了?他的手腕被一根手指死死地按住了,不能再進絲毫,甄健康隻覺手一鬆,刀落在了地上。
那隻手將他往裡一推,跟著他進了屋。
他是哪個種族的,難道過去有哪裡得罪他嗎?甄健康的大腦從來沒有轉動地這麼快過。身量頗高,全身都籠罩在黑鬥篷下麵,氣息絲毫不見外露,絕對的高手,可是這樣遮遮掩掩,絕非善類。
他強撐著問:“ 不知閣下何人,我甄某不知哪裡得罪了您,還請原諒則個。”
“我要你的女兒。”喑啞的聲音猶如毒蛇吐信。
甄健康精神一震,大喜。就怕對方無所求,有要求那就好辦了。他果斷大聲說:“我這女兒平素也是捧在掌心的寶,您這麼一句話就奪走了是不是太過於藐視這法律了。我甄某人……”
“啪……”燈亮了。
屋子裡燈火通明,不知何時,所有妖都聚集在了客廳裡。
甄健康轉頭,臉上滿是痛惜,“甄柒,這些兒女之中我最不舍就是你這個小女兒。可天知道,飛來橫禍,他要把你要去就是活活挖去我的心啊。”
如果是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哭泣那叫梨花帶雨,一個彪形大漢在這裡故作傷心就是令人作嘔了。
成雨現在就渾身不適,他繼續壓低聲音說:“既然舍不得你的女兒,那就拿你的兒子來替,我不挑。”
話音剛落,甄母就跪在了地上懇求道:“前輩,我不知您為何而來,但您在這裡,我們無力反抗,若您要帶走,就帶走我的命吧,我隻求讓我的兒女們活下來?”
她一邊哭嚎一邊看的卻是甄柒。甄柒的哥哥們這時候也哭成一片,哭喊著自己的母親?好一場大戲啊,母救兒,兒哭母,這個時候唯一的局外人就是要奉獻自己的時候了。
就讓這場鬨劇早點結束吧。成雨拿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你們自己決定,簽上誰的名字……誰就成為我的奴隸,今天的事情就了了。不然,就一起上路吧……”
就在這時,甄母突然竄出,劃開甄柒的食指,拽著她的手死死按上了那張紙。
以血為介,契約成立。
每次都會有情況刷新他對妖性的認知,貪婪,殘忍,自私自利,這一次可是甄柒的家人親手斬斷了他們之間的因果,妙,真妙。
“喂,小崽子,現在你是我的仆從了。你的家人出賣了你,換回自己的生命。我給你一次機會,你選擇,要不要報複他們?”
他把一把漆黑的匕首扔到了桌子上,那把匕首,散發著不詳的氣息,仿佛它就是黑暗本身。驅散邪惡帶來光明的猙居然驅散不了這把匕首上的怨毒,反而在驚嚇著瑟縮在一起?
這真是世間最大的諷刺。
來,你的機會到了。成雨擺擺手,示意甄柒。
她在猶豫,甄柒深吸一口氣,死死抓住自己顫抖的雙手,她抖得很厲害,任誰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很猶豫,尤其她今年才剛剛滿一百歲而已。
何其諷刺,人類的百年已是一抔黃土,而妖族百年卻仍是幼崽,這是天道將人族,妖族放在了對立麵。興盛卻短暫,漫長卻稀少,大家總是更喜歡自己沒有的東西。
貪婪,是走向毀滅的元凶。
甄柒的身體突然一震,平靜了下來,她做好了決定。
她最後看了一眼自己所謂的家人,冷冰冰地說:“從今以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井水不犯河水。”
這一刻,她隻感覺無比的輕鬆,再也,再也不用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了,再也不用被他們嘲笑諷刺,再也沒有妖會突然追著打她,把她當成玩具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成雨隨手一揮,在他們身上下了一道禁製,“你們要知道,這個小崽子以後就是我的東西了,彆想著……過來找我要回去,也彆想泄露我的……存在,否則……後果……自己掂量。”
他的身體猛然散成一團黑霧,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