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他們終於動手了。

一個大V號將路榎以前打架的事情寫上了微博，打了她們學校的標簽，而後還在路榎學校論壇發表了詳情文論，類於其高中時人品、風評、外貌等等評判。

對，是評判，不是單純評論。

之後短短兩天，其相關言論在校園裡被轉發了不下五千次。

大號打預告小號做報道，來來回回近十個賬號像狗仔一樣爆的有來有回的。

舟洲某二字大學女神，顏值造假，人設崩塌......

表麵靚麗清高，實為法律漏洞下的殺人犯！

你以為的路某，實際的路某......

還挺像回事的。

路榎翻著那些東西其實沒什麼波動，自覺荒謬，麵對玉玉的綠曉，安慰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是了，薑堯堯這樣做或許根本不在於她，她知道自己或許不在意，但有個人一定會在意的。

這是周綠曉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感受到路榎所麵對的那些陰暗。

和實質校園欺淩沒有區彆的扯場子，一張嘴就把所有難聽的罪名扣死的謠言的汙蔑。

或許會有人說，憑什麼就掐著路榎一個人弄啊，就她慘呐。

懷璧其罪，且原罪是因為結識薑堯堯。

因為漂亮就要被人處處冷眼，因為性格清冷就要被人說自命清高，因為有喜歡的人就需要處處慎之又慎，如果好死不死是伏某，她們或許會把你拉到小樹林裡揍一頓。

周綠曉以前隻是聽路榎說，那是在事情完全發生後再體會，但現在她正在眼睜睜看著這些事情發生，那些人這也討伐那也討伐，像是時刻要將路榎吞了下去一樣。

她瞧見了的，這兩天校友看路路的眼神和高中那時候差不多，揣測、鄙夷。

……這隻是剛剛開始而已，原來比起聽人說，實際處於其中會那麼壓抑，那麼惶恐。

高中的事路榎忽略了，從針芒上走過來了，但那隻是高中，什麼壞隻能影響同級生，而且那時候的路毫無顧忌，她隻要想在乎就可以真的不在乎，她沒什麼朋友所以沒人信任都沒覺得怎麼樣，更何況滿懷惡意的那些都是與自己無關的人。

可現在不一樣，她有所愛有所往。

周綠曉是真的怕了。

路榎怎麼會不懂，她比誰都清楚不擇手段的人有多瘋狂。

薑堯堯的手段可遠不止眼前這點，因為她就是那樣的人，能讓路榎從此在社會上失足，這種極具爽感的事她沒有理不做，而這也僅僅是開端。

汙蔑與謠言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心之人。

大多看戲者才不會感受當事人是什麼心態，他們從不擔心哪一個字句會傷害到無辜者，如果那是自己希望隕落的對象，惡意就更甚了。

將人拉下神壇，是挺爽的，其他的，他們可不管，隻要大眾站在一起，聲音夠大都會是無罪的。

路榎還猜不到薑到底會做到哪個份上，她隻知道，再繼續下去薑堯堯不會討到好處的，她保證。

路榎儘管神色凝重，但抬起眼皮朝周綠曉望的那一刻會下意識的變溫和。

路榎忽然皺了皺眉。

對床剛剛還帶著活躍罵臟話的人不知何時趴在桌上噤了聲。

好像光是看散在肩膀上的頭發都委屈極了。

路榎起身去，試探著摸了摸她的頭。

“曉曉？”

“......嗯~”

周綠曉掩飾的哭腔被路榎一秒識破，她皺著眉頭去捧過綠曉的臉，發現她的眼裡早已布滿了霧水，眸裡的明媚狡黠蹤影全無，隻剩下一片惹眼的紅。

遇事吐槽變沒事的人，不可多見的哭了。

路榎心底頓時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隱隱的疼。

周綠曉看見路榎眼裡隱約的動容，隻那一瞬，熱淚掛在了臉上，好像是覺得更委屈了，將臉撲進了路榎懷裡。

“嗚嗚嗚。”

路榎垂著眉毛，雙手捧著她的腦袋，回應了這個擁抱。

“我就是想抱抱你。”

路榎輕撫她的背:“好。”

“咱走過來了，咱不怕她啊~”

“我們路路就是世界上最最漂亮最最善良的女孩子。”

“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寶貝。”

“……她媽的。”

她夾雜著鼻音自言自語間，突然罵了一句，路榎不忍苦笑。

周綠曉窩在路榎懷裡安靜了近兩分鐘，突然抬了頭，殘著淚痕的狐狸眼突然狡黠的彎起來，“我想擤個鼻涕。”

路榎剛要退開，她又連忙喊停，“等等等等。”落在路榎腰間的手突然不安分的左右摩挲起來，手上得逞，嘴上得便宜還賣乖地撒嬌：“路路寶貝，你腰好細好軟啊~”

路榎輕笑一聲，“癢。”

……

“WC！”

那天，一聲叫喊響徹全寢室，人類終於回想起被互聯網麵前的SB室友支配的恐懼。

“啊啊啊！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多好的姑娘，怎麼就。”

隔壁劉佳：“你有病啊，我耳膜！”

“又什麼妹子啊，渣男！”

“你們都沒刷到嗎？”

張仝一個人激動全場，恨不得馬上把電腦塞他們眼珠裡，幾人等他的喂下文，王瑜斜眼看他，語義裡的不樂有些突出，“怎麼了？你那什麼女神被網暴了？”

“去你媽不是！不……也是！就是那個那個路什麼……”

“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