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榎沒有雅興和她拌嘴，“直說吧，怎麼談？”

不儘興，薑堯堯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放下手中酒杯，泛著水光的紅唇輕啟：

“你現在可不得了！竟然有朋友。”

她邪笑著看過去，眼裡全是探索意味，想看看能把路榎激成什麼樣子。

“我想想，下一步爆個大的呢，還是扯點你朋友的，你好像有一個玩得比較好的，叫什麼來著？周什麼？”

麵對薑堯堯的挑釁，路榎微微眯眼。

“周綠曉”都說出來了，路榎依舊波瀾不驚地凝視她，眼底那片不可褻瀆的氣勢像是在告訴薑堯堯，站在你眼前的人有多麼不屑於你的那些手段。

“你那是汙蔑！”

“誒～彆亂說，我可是有證據的！”

“證據？找人合成的照片？還是收買一個瘋子？或者下次是直接用錢買人命？”

“嗯~這倒是個簡單粗暴的好主意！”

路榎就知道自己不該和她講道理。她低頭又抬頭，眼裡透著似有若無的無奈，“……隻是恨我？”

變色燈光下的人笑得放肆，像惡魔一樣釋放本性道：“對啊，就是恨你。”

路榎很平靜：“沒有用的。”

“沒用嗎？可你不是在這呢嘛，而且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不是嗎？”

聽到這路榎忽然暗了眸，心頭湧上一股悲哀。

語氣略帶鄭重，“你覺得我沒有辦法？”

薑堯堯嘁聲：“難道不是嗎？”

路榎盯著她那副不以為然的表情看了好一會，忽然皺眉，覺得她可笑又可悲。

憤怒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看見路榎終於有點兒怒了，薑堯堯那絲憤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小人得誌的嘴臉。

“這點程度你可不許退縮啊，水軍都還沒發力呢，重頭戲在後麵，我可是很期待呢。”

“......”

“怎麼不說話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薑堯堯沒得到她想要的反應，但也不意外路榎會無動於衷，“放心，看在昔日情分，你也不是沒有選擇！我這裡還幫你想好了兩條路。”她扣扣指甲，接著裝腔道，“簡單來說，你要麼給我下跪認個錯，然後永遠遠離伏洋。要麼就走自己都厭惡的那條路……這個你可要想清楚咯，反正你不認錯，我絕不會收手。”

“嗬，路榎，這次誰會贏呢？”

不再想走的那條道，指的是什麼兩個人都很清楚。

路榎凝望著她笑中的戲謔好一陣，眼裡漸泛出了從未有過的意味。

堅決的厭惡、不止可憐的同情、不儘的戾氣，這樣全身被消極情緒籠罩的時刻，或許真的是她第一次。

她就沒想過要做選擇，至於薑開出的兩個條件，如果路榎真的完全是她眼中的模樣，那隻能說她把握得很好。

下跪認錯這樣的程度可以將她逼到絕路了，而另一條路她也不喜歡，這兩者就好比一個是身體的摧殘一個是心理的折磨，都沒有可選性。

某種意義上薑堯堯算灰常了解路榎，但她想錯了一點，她誤解了路榎的道到底是什麼樣的。

高中時候，那幾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違章行為，是路榎不得已而為之。薑堯堯知道她的無可奈何，也了解她的準則，但她卻誤以為那是路榎的全部想法。

路榎是討厭以暴製暴這樣的行為，但她更討厭自己被人用滿滿的惡意玩弄著。

一個錯誤的點是致命的，路榎很快會讓她知道。

從未了解過路榎底子有多恐怖，薑堯堯完全自信的拿捏著她的命脈，直到現在都以為事情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就算路榎有防備，但沒關係，陳岩那邊有的是狠人。

兩個觸及自己底線的選擇，她一定選不出來的，薑堯堯很清楚。看路榎並非一如鎮定的樣子心情舒暢，拋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橄欖枝”。

“不好選？確實不好選。不過看在以前還有點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更好的選擇。”

“……”

“你有伏洋聯係方式吧？”

薑堯堯突兀的說出了伏洋的名字，路榎眼裡頓時全是警戒。

“把他喊過來，我們喝喝酒，大家都喝開心了，事情或許更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