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回去?”
沉默中再次觸發的關鍵詞,並不是路榎問出口的。
“……不知道,你呢。”
伏洋說:“一起吧。”
“……嗯。”
伏洋像是能看穿她表露不急萬分之一的慌亂和不安,補充道:“不急,再待會。”
伏洋的聲線沉靜又有力,比昏暗的一切更引人遐想,路榎手上的動作遲鈍,差點被人打死。
但是如果就在麵前,那麼近,我可以也試著觸碰麼?
這回,醉酒的路榎,終於沒忍住:“伏洋……”
“嗯?”
“我該怎麼辦……你總是這樣。”
“我?怎麼啦?”
“……”
“你不說要我怎麼改呀?”
路榎抿嘴,低眉,如呢喃的回應:“沒讓你改。”
(再再再再忍)
伏洋看到了也聽到了,不知所謂的表露憐惜,“我是做了什麼事,讓你露出這幅表情。”
伏洋越耐心,路榎就離耍酒瘋越近一步。而伏洋像是剛好知道些什麼,硬要讓她的防備破潰。
“不能說?”
能說嗎?
“你太好了……好得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她的聲音冷靜而有力,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可內容卻滿是軟糯糯的意味。
伏洋垂眸,沉默。他實在沒想出來自己哪裡讓她產生這樣的錯覺。
“我對你好嗎?”
“好的,對誰都好。”
這話說的……
“我又沒救過你命。”
“……說不好是救過的。”
……?
“說來聽聽?”
“不好說。”
見路榎一臉認真的模樣,他隻能乾笑,“好好那就不說。”
伏洋再歡喜也不敢把救過命這種話當真。
“……”
路榎微醺模樣,又冷又呆,說的話伏洋也不知道該當幾分真,啥也不敢說啥也也不敢問。
因為他總覺得,他再多說兩句,路榎今晚上會做出什麼不得了的反應。
“我沒醉,你不用這麼看我。”
“你怎麼了?”
“我隻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伏洋看她幾眼,微不可聞的呼了一口氣,他隻是釋然自己終於有一次,能透過那雙閃閃的眼窺見她心底的落寞了。
他眯眯眼,也望向她眼中映著的那片天,無謂中滿是謹慎的試探,“是麼,那你試著了解我……”
“或許就有辦法了。”
伏洋快要用儘畢生攢集的德行,才將這個有誘騙嫌疑的陷阱說出口。但他是真心的,想讓路榎跳下去。
路榎果然不解,看向他。
“因為了解我的話,或許就覺得我沒這麼好了。”
“他們都這麼覺得嗎?”
“嗯,他們都覺得我不是什麼好人。”
雖然語氣像是哄騙,但是他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可路榎是不敢信的。
“……”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好的人麼。
就算是真的,也沒有用的。正常情況下喜歡一個人,他的所有樣子你應該都會試著喜歡,哪怕是不好的。更何況,路榎早已將這樣病態的追求奉為畢生的準則。
“要試一試嗎?試著了解我。”
伏洋眼裡帶著些乞求和不明顯的引誘(勾引),那麼可憐又那麼虔誠。
路榎既害怕自己會不知好歹隻進不退,又期待他最本的模樣,然後,理所當然的沉溺。
看著伏洋閃著光的雙眼,路榎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中那個空洞並沒有因為這樣的接觸被填補,反而正在被欲望撕扯,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