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寶到賬八百，謝謝關顧，歡迎您的下次光臨。”

機器說得是那麼的風輕雲淡，周綠曉也跟著隻心疼了一秒。

多一秒嫌多，反正對於林都來說完全沒什麼好計較的，她多餘計較什麼。

店是他自己選的，菜也是他自己點的……

走出店子，街燈繁華，煙火氣息卻沒有被掩蓋，月亮掛在遠處高樓的邊角，天上依舊看得見零星幾點。

隔壁店冰淇淋機就放在門口，周綠曉覺得連路過的風裡都夾著絲甜，突然間不想直接打車回去。

周綠曉喊他的名字：“林老板！”

林都插著衣兜，聽見後微愣：

“嗯？”

“什麼安排？”

“我？”他眯眼，似笑非笑，“是跟我還是跟錢？”

周綠曉斜睨他，不以為然，“跟錢。”

……

兩人穿越幾條街巷來到十字路口等紅綠燈。

“你打算逛逛街嗎？”

“不去了吧。”

“沒什麼想買的嗎？”

“沒有。”

“或者想要什麼小禮物嗎？”

她繼續搖搖頭。

然後不知有心還是無心的問：“……懲罰不是隻讓你請吃飯？”

“……”

林都瞥見右前方的女生不帶笑意的調侃，眨了眨眼，許久沒有回答。

限量球鞋不重不輕在人群中踩著，紅綠燈的散射出的綠光打在他微垂的睫毛上，眼中映射的是周綠曉今天的種種神情。

反複確認她今天所有話語裡的情緒……終於在到達馬路另一端時，學者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個滿是心眼的笑。

……

走著走著，周綠曉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星星湖湖邊。

星星湖之所以叫星星湖，是因為人工湖湖底安置了很多星星形狀的燈，一整個湖連著旁邊的小樹林、小徑都被變色燈光散出的光亮不同程度的照著。

如此浪漫的地方，處處都漫著製造氛圍的良機，不同角落裡散落著幾對情侶。

夜色撩人，燈光曖昧。

周綠曉撐在湖邊的柵欄上，幾分歡喜的說：“我都還沒來過這。”

“好看嗎？”

“好看……你怎麼知道這的？”

周綠曉轉過臉去看身旁的林都。

周綠曉不似路榎那般隨時都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更何況眼前的人是林都。

哪怕她自己覺得藏得好的東西，都會被人有意被剖析，然後無限放大。

有期待，有焦急，還有一些痛楚。

“來過幾次”林都故意激起她那幾乎擺爛裝死的情緒，“果然……女孩子應該都會喜歡吧。”

周綠曉沉默著，他雙手從柵欄上放了下，幾步走向了小徑，問道，“喜歡嗎？”

周綠曉打量他含笑的臉龐，實在敗興說不出喜歡二字。

“問我的？”

“嗯？”

“問我的還是隻問我的？”

“你說呢？”

周綠曉始終是熱烈執著的性子，喝了點酒怎麼憋都憋不住了，“我能怎麼說……”她踱步走到他的身前，眉眼極具侵略性，語氣卻像懇求般輕柔，“林都……如果，站在今天來的是舒小青，你也會這樣嗎？”

“怎樣？”

“像對我這樣。”

周綠曉的語氣裡透著迫切，眼裡不是委屈，而是倔強。

“我對你怎樣了？”

林都的神情認真無畏，眼睛閃都不閃一下，周綠曉探究著他毫無波瀾的眼底，然後像是等待什麼一般停留著。

交鋒後依舊是一片無波無瀾的湖，周綠曉眼裡悵然失色，哼笑一聲撇開了眼。

果然就隻是固定代碼走固定程序嗎？

周綠曉不願再自討沒趣，剛剛準備走，手腕就被抓住，一眨眼已經被拉到了樹後的圍牆上。

“……”

兩個人相距極近，林都半弓著背，周綠曉微微抬抬下巴就你能正對到他那雙黑中閃著點光亮的眼眸。

“周綠曉，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誤解了什麼。”

太痞了。

“誤解什麼？”

周綠曉仰頭，不知哪裡來的鬥誌，勢必對峙到他輸。

“誤解我的話。誤解我談過很多女朋友，誤解我約過很多次會，誤解我經常為女孩子花錢。”

“……不是嗎？……”

林都臉又靠近了一點。他敏銳自信的眼神裡滿是挑釁，尾音輕佻“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人……”

周綠曉受著曖昧的話語，忽的移開目光心也跟著一顫，將剛剛吃飯時的慫擠到了榜二。

“周小姐……難道真就，隻是渣嗎？”

她紅著臉撲騰著睫毛聽著那一席停頓有致的話，呼吸不受控製的變得很亂，“這倒沒有……”還有痞，壞……

再多說一個字就變抖音了。

望著眼前垂著眉眼像是在認錯的人，林都眉眼染著深邃的笑，突然甚手摸上她的細長脖頸，將貼在上麵的發絲一根根挑開，再理順。

周綠曉猛的一僵，卻沒有躲開，抬眸，閃躲，林都挑釁的語氣再次在耳邊響起：“說一次你聽不聽？”

“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