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榎到達校門口時,伏洋已經在等了。
望見那個依舊惹眼又疏離人群的身影,她小碎步跑了上去,與他齊肩時放慢速度,溫聲說:“走吧!”
……
來到電競城登記時,網管是個二十多歲的女生,兩個身形就養眼的人站到跟前,忍不住多瞄幾眼,然後以核實身份證的由頭做了個人工人臉識彆。
“您好,上多久?”
伏洋算好似的,脫口而出:“三個小時。”
對於真正泡網吧的人來說,這個時間不算長,每天在這過夜的人多的是,網管看得也多,但這麼……正氣的人也來網吧待幾個小時她就有點出戲好伐。
“定金二十。”
“卡收好。”
“兩位熟悉機位嗎?”
她正準備著帶二位看機位,隨後隻聽見兩人同時“嗯”了一聲,女生微微點頭隨後就走了進去,男生插著衣兜跟在後麵,兩人都隻看了眼排座規律,便直達機位。
“……”這……尼瑪也太爆炸了。
頂著最牛逼的臉以最漫不經心的樣子做最爛俗的事。
“四點回去?”路榎激活機子,死宅的方式靠在靠椅上。
“嗯,玩會出去走走。”
“……好。”
說完,兩個人麻溜的登了賬號,開了遊戲。
現在真的麵對麵打的時候竟然有些不適應。
人就在旁邊坐著,一舉一動都清晰明了……伏洋剛開始找她打排位的時候說的是應該就幾次,但是那天之後的一個星期裡他們打遊戲基本都會叫她。兩個人每次都除了文字其他的方式,玩習慣了之後不需要語音交流也能打出好配合。
路榎隻要微微轉移注意,餘光就能看到伏洋修長的指節劈裡啪啦按鍵盤的樣子,很快,但是又很溫和從容,忙中有序。
機室裡毫無章序的哢哢聲和互不乾擾的嘈雜中,仿佛是輝煌城市中另一番煙火市井天地,人們在這裡可以卸下所有身份,隻裝備成某時年少的自己。
這一次,他們在那個世界裡成功守護了自己的初心和夢想。
……
越樸質的時光總是越難留住。
三個小時正好夠他們過兩個任務。
“不玩了吧?”
以往,路榎都是在耳機裡聽到這樣的結束語,這幾個字突然有兩重音,一波從耳機裡傳來,還有一波是從耳朵與耳機的縫裡傳來的,更快,更沉,像顆粒一樣,真切的像是能抓住。
“走吧!”
路榎揉揉眼睛站起來,與他並肩走的時候就發現伏洋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看起來很明朗。
兩人真·漫無目的的走在傍晚,四點多,太陽斜斜的打在臉上,像交班的光輝女郎,溫和神秘。
路榎和伏洋都不是健談的人,這樣的環境,其實不說話更讓人覺得美妙,步伐緩緩,不浮不躁,身邊的一切,都剛剛好與夕陽與微風與這場晚秋相映襯。
他們之中,沒有人去糾結這樣的相遇、隨意發展的故事,不在乎合理與否,不理會外麵的世界,隻是跟隨內心那份隱隱的觸動去做出最令人舒適的舉動。
“伏洋。”
“嗯?”
路榎抿嘴,語氣帶著淺淺笑氣問:“你到底在笑什麼?”
她並沒有轉頭看他,正視前方開口問,隨後隻聽到伏洋輕笑出了聲。
是啊,很奇怪,明明沒什麼不得了,可是他毫無察覺的歡了一路。
起初玩的時候打的都是順風局,伏洋帶飛,隊友配合,路榎必要時候也生猛得很。
打到後來被坑了。
伏洋也不生氣,隻是後來有個人開始說難聽的話,帶一些人身攻擊,伏洋皺皺眉,心裡覺得那人屬實有點毛病。再後來路榎被殺了,他又說起路榎來,本來那個人自己技術也不怎麼樣。
或許是同樣覺得沒必要和他理論,她同自己一樣沒有說一句話。
他不回應隻是在想一個痛快不多餘的方案而已。罵人肯定不是最佳方案,就像狗咬你一口你不應該咬狗一樣。
中間一段時間兩人都是保守發育,不動聲色的經濟碾壓。
已經在儘力贏了,而那個人還在叫,頻道內滿是挑釁和侮辱的話語卻讓伏洋有點不適,見路榎依舊沉默,他微微偏頭,眼斜到一半就看見了路榎在輸入框裡刪刪改改的字。
“你真的很吵。”
刪了。
“不想贏可以直接裝死。”
刪了,又改成“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