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完·她一聲不吭走了 給一根破繩……(1 / 2)

兩敗塗地 犬夏 3198 字 11個月前

路榎沒有按照約定。

那天晚上,他們說好了的第二天去送他。

說好了的。

如果不出意外,不,就算出了意外,隻要她想,他們可以有千萬種方式心平氣和體麵分手。

可是她選擇一聲不吭。

在某種意義上,伏洋覺得自己最大的漠然遠不及於她。

外麵都說他冷漠,嗬,原來路榎的心倒真像是冰塊做的。

他們從來是一樣的,理智得可怕,哪怕不得已也會乖乖屈服於不合時宜的人,而因為那份理智,她真做到了連夜不吭一聲的出走,仿佛那夜的話都是他一個人掏了心窩子講的笑話。

“我希望我們可以好好道彆。”

明明……她應該知道那句話不是隨便說說的。

所以,她再有苦衷,伏洋這次也不會順她意,理所應當的理解,再選擇若無其事地等著她。

他不要。

他甚至不想給她道歉的機會。

這樣頑固又乖戾的伏洋一點也不像她口中“好得讓人沒辦法”和“不會生氣”的伏洋,但事實是,他本來就是這樣固執古怪的人,一直、從來都是。

以前隻是沒遇到過會讓他這麼斤斤計較的事物,遇到了,就不一樣,他完全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德性,所以早先還不止一次提醒過路榎。

她真的以為,他笑僅僅隻是因為他是爛好人,他走近、他不拒絕也僅僅是因為把她當朋友,或者,隻是淺淺的好感麼?

伏洋早就覺得她的濾鏡重得不可開交了,怪隻怪他還沒來得及打破,人就是先跑了。

伏洋一直記著,那時候路榎紅著眼睛問的那句:

“下一次一定不會嗎?”

他當時的真實想法是,不是一定不會原諒,隻是不想分開。

要走可以,像他們約定的那樣,明明可以像約定的那樣,好好說,他不會攔她。

那這又算什麼?

秘密花園裡的怨種農夫麼。

守護了很久很久前的花有一天不願再開了,不管出於什麼,他想,花隻是做了自己的決定,他沒必要勸誡,也大可不必再期盼。

就算有一天會再開,但,不一樣的。

做選擇的人沒有資格要求等待,等待的人不必奢侈如期重逢。

既然那人不留餘地的走了……那他,偏要任性一次。

——

那天清晨七點,伏洋沒有等到來送他的路榎,等到的是周綠曉。

周綠曉沉著臉,找到伏洋後喊了他的名字就沒再說一句話,隻把一根樣式特殊的紅色手繩遞向了他。

細長小巧,說不出是簡單還是繁雜,隻是看到線條被來來回回的繞成了精致的紋路,怎麼看都是某人的獨家編織。

這樣的物件,大抵就是路榎昨晚堅持要來送他的理由。

伏洋望望繩,再望望周綠曉,眉頭越來越沉。

“路榎呢?”

聰明如他,已經猜到是什麼不好的消息。

“她……”周綠曉支吾著,竟然不知道用什麼話來為路榎的離開作辯解。

“讓你收下這個,然後請你再等等她。”

“多久?”

“她說,不會太久。”

聞言,伏洋舔唇。

深黑的眼凝視著那根繩子始終沒有動作。

眼前的伏洋氣息很淺,沉著臉奄奄著,眼裡再也裝不進任何東西。

麵對周綠曉有乞求意味的眼神和話語他全然不管不顧了。

可周綠曉現在就想要為路榎辯解,哪怕是理虧。

哪怕……路榎當時對她說的是:

他大概會生氣,但是……算了。

算了……

那時周綠曉根本想不到路榎口中伏洋生氣是什麼模樣,不知道路榎語義裡的悲傷從何而來。

現在,她似乎能理解路榎的語句是覺得無奈和愧疚。

周綠曉沒想過伏洋會是現在這幅表情。

黯淡,又冷又頹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