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榎才剛剛走幾步,就聽見了對麵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抬頭看過去,是楊燦溪站在路燈下。
楊燦溪從家門口看過來總覺得熟悉,一直走進一直看,好久才鼓起勇氣叫的路榎。一個穿著粉色棉服的女孩站在那,一動也不動有幾分呆呆傻傻的,身形實在相似,他看到的時候是不相信的,喊的時候是不自信的,看清的那一瞬也是傻的。
路榎用動作回應了一切,她小跑過來,走進楊燦溪,細看是那副清冷英氣的模樣沒錯了。
“你好。”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
“我……我找伏洋有點事兒”
這是楊燦溪第一次在路榎臉上看到不自然,他仿佛是接受了某個事實,撓撓頭沒心眼的道,“他們家現在沒人,估計在醫院呢,晚些時候應該會來人,你給他打電話了沒?”
路榎聽到醫院繃了根神經,但是想了想,燦溪這副樣子說出來那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便沒多問。
“不用打,我等他回來吧。”
楊燦溪:“那也好,冷得很,要不你來我家坐坐?我爸媽這會兒在彆家去了,應該很晚才回,可以等到伏洋回來。”
“那就麻煩了。”
“客氣什麼。”
客氣什麼,還能是客氣什麼,你之前可是悶聲乾了些大事呢慘兮兮。
——
楊燦溪跟伏洋坦白局的那次,說的人正是路榎。他說的那份好感源頭並不隻是那單純的一次看電影和搞宵夜,確實是有彆的機緣。
他後來回學校,跟路榎搭過兩次話,兩次都是心靈遭受洗滌的程度。
一次是體育器材室,當是看路榎一個人搬了好多東西沒吱一聲,他想上去幫忙,被幾個討厭男生給起了哄了,路榎並不在意,也始終一言不發,楊燦溪當她是高冷,窘迫加倍,隻能暫且埋頭苦乾,誰知路榎哐哐乾完,轉身上去,反倒幫起了那夥男生的忙來,那幾個家夥畏畏縮縮不敢吭聲,兩眼鼓得像王八一樣,楊燦在一旁默不作聲,卻又故意看戲,他們又氣又慫的模樣看著彆提多爽了。
他還以為以路榎的性格隻當他們是一麵之緣的陌生人,但好像是他誤會了,那次以後,他就對路榎抱著期待,希望下一次還能碰見驚喜。
第二次遇到是在圖書館,路榎穿條裙子披件風衣,好巧不巧他打開那間自習室,裡麵就隻有路榎一個人,她帶著耳機,抬眼與自己對視,嘴角自然的勾出淺笑,隻一秒再無他言,楊燦溪便選了後排安穩坐下。
他還記得自己隻是那天起了興,想提前把馬原兩千字敲完,但敲著敲著,一陣風過去將臨時起意的構思全都吹亂了套了,他煩躁抬眼,不經意向前看去,路榎側臉看向窗外,馬尾被吹的零散,發絲隨風而飄,又長又翹的睫毛,眼眸清涼又溫和,整個人從高冷變成溫和,還有腦子裡那揮之不去她一個人能拎動一個男大的畫麵,都讓楊燦溪覺得很巧妙。
女孩子是很美好的存在,什麼性格的他都接觸過,路榎原先是屬於他不該多接觸的類型,但是最奇怪的一點就是,當發現了路榎眼底的溫柔,他不自覺的想要去走進,即使他知道那大概率就是新鮮感,但是那種衝動是生平第一次。
再後來就是在林玉生日宴遇到,楊燦溪還是控製住沒有做任何表示。
跟伏洋玩笑說“要微信也不會給”的那些全是真心話,因為太苦惱了,原來不可控的好感那麼磨人。不過啊,幸好隻是好感,沒有什麼不好的行為,也沒有引起路榎察覺,所以後來要到了微信,也聊兩句,直到後來,因為視力太好看到伏洋給路榎的備注是“路同學”,才驚坐起,沒過多久果然學校裡麵就有他倆的八卦……
雖然很無語,但他漸漸什麼都明白了,說出來怕被笑,那雙騙錢買的鞋就是想送給路榎的,這不,送不出去,還在他房裡放著。
楊燦溪“你剛剛就準備一直等呢?”
路榎拍拍衣帽上的雪,將碎發挽到耳後,露出被凍紅的耳朵,嘴上掛著的笑是對熟人專有的溫和,“我還以為找錯地方了,正準備到處看看。”
“什麼事兒,方便說嗎?”楊燦溪想了想,總覺得他倆的性格都不至於這麼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