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榎拘謹地坐在他家沙發上,抬頭看向窗外的飄雪,“沒什麼,就是看看雪。”
又淡又柔,恍然間,燦溪麵前浮現的畫麵是的是伏洋和路榎談話時的獨有溫柔和和諧。
“是,洋他們家後麵那塊田埂可寬,他們家後院也寬,花花草草多,我們小時候就在他家後院打滾。”
路榎笑,“林都也在家嗎?”
“應該在的,不過明天我們倆都得走親戚了,伏洋他們家事情……他外公住院他有跟你說嗎?”
路榎怔愣,搖搖頭,“還沒。”
雖然一副震驚的模樣,但並沒有打算問下去,燦溪便也不多說,隻是提醒道,“如果他今天不守在醫院應該就十點多這樣回來,如果在醫院守的話,要不我待會送你過去吧。”
路榎想了想,點了頭,“麻煩了。”
“那就玩著等會兒,稍微晚一些沒動靜我幫你打電話問問。”
路榎點頭,“好,謝謝你。”
“那,你要不要和我們打五排,我這有幾個朋友叫我上號。”
路榎還是點頭,“可以的。”
……
不知贏到第幾局,路榎掐著點看時間,正好十點整,她眨眨眼,看向燦溪,“我出去等他吧,他其實不知道我來。”
燦溪:……好啊好啊。
他笑笑,小狗眼勾出一抹燦爛的笑,“好,我給你拿把傘吧?”
路榎說:“我有帽子,站在屋簷下沒關係的,謝謝了。”
將人送到門口,燦溪又問,“一個人沒問題的吧?”
“沒問題的,今天謝謝你了。”路榎沒再多猶豫帽子一提就走了出去。
路榎站在伏洋家門口的一個邊角,有心人也不一定看得出是在蹲人他家的人。路燈向四方散發出光線,抬頭看去,每一片雪的軌跡清晰又神秘,並不會讓人覺得孤寂,隻是說不上來的美妙。
路榎就這麼插著兜,抬頭望著,站著,腳和鼻子早已沒有什麼知覺了……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不知路燈下已經落了多少片雪,也不知道自己數過了多少行人和車輛,她隻記得當自己再回神時,要等的那個人已經從路過的白色轎車的副駕駛下了車。
伏洋插著兜,從下車到過馬路都隻是看著家的方向,帽子也不戴傘也不打,像是已經忽略了雪的存在。路榎沒有望見他臉上的表情,隻是看得出來他步伐又沉又飄,她皺皺眉,腳步也早已不自覺走了上去。
路燈下,路榎的影子被不斷拉長,在伏洋扭頭過來的時候終於定住了,她看到伏洋眼底那借著黑夜藏匿的倦意如流星一樣,劃破了他黝黑的眼眸,照亮他心底的孤傲,向她傳達了某種可能。
也是那一瞬,伏洋眼眸忽亮,腦袋幾乎空白了,腳步定在原地,隻聽見有一個聲音支配著自己的神經。
這個人,總是讓他等,等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