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現在不想看到謝霏絮………
原因很簡單。
……他又做夢了。
周朔年穿梭在大街小巷,舊地址的路他還記得,找到並不是難事。
很快,他抵達一間再尋常不過的甜點鋪子。
周朔年皺了下眉,抬腿走了進去。
鋪子生意還算冷清,店員還在櫃前畫著王八,絲毫不管糕點上停留的蚊蠅。
“客官想吃點什麼”店員頭也不抬地問。
周朔年看了眼四周:“我不買,我想見你們掌櫃”。
店員粘了粘墨水回答:“掌櫃近來事物繁忙,去尋他一位姓周的故人了,不在東陽。有何事,筆墨記下,待掌櫃歸來,我再轉交”。
周朔年一挑眉說:“好。那可勞煩借紙筆一用?”。
店員畫王八的紙翻了個麵,連同毛筆一同遞給他。
周朔年並不意外,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又在下方墊了什麼,一同推給了店員說:“好了”。
店員拿回筆,低頭看紙上字跡,寫著………
‘我就是周慕’
店員睡眼惺忪的眼睛霎時睜大了。
下方還有行小字:拿開看一眼。
店員照樣拿開紙張,事前幾日剛被送出去的嶺南金令。
周朔年支著下巴,微笑看他。
店員手中筆掉落,抬手指著周朔年,退後兩步說:“你你你你………你就是……”。
“師傅!”。
一旁傳來女子的聲音。
周朔年轉眼看去,不意外道:“三響”。
三響扔下手中雜物,四步一跳撲向周朔年。
周朔年被她這力氣逼退半步,笑道:“好了”。
三響鬆開手:“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說罷,她扭頭看向一旁:“賀沅聲,你看我才不是傻子呢,隻有我師傅才能寫出那種字,我才沒有亂給東西,金令不是好好回來了嘛!”。
賀沅聲剛有的驚訝,掃下去幾分,嘁聲道:“那我如何知曉…”。
周朔年笑了:“前日我有事耽擱了,便讓我朋友前來。瑤心悅去了何處?”。
三響哦了一聲:“瑤姐姐一開始以為你還在京城,她手持金令甚是不放心,便想著大張旗鼓地帶著金令離開。但其實啊,她帶走的是假貨,給師傅你的這個才是真的”。
“這麼說他還在北上”周朔年片刻後問:“為何嶺南的金令會在她手上,我記得她並未加入暗市”。
“其實這事我也奇怪呢”三響說:“按理說應該還在解瀾的手中……賀沅聲,你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師傅”。
賀沅聲回過神,走出櫃台,低聲對三響說:“用不著你多嘴”。
三響做了個鬼臉。
賀沅聲抬起頭又說:“此時說來話長,還請大人移至偏廳”。
店鋪歇業,三人在後院落座。
周朔年看了眼時辰後說:“儘量簡單說,我時間不多,還需處理其他事物”。
三響疑然:“師傅你最近又在忙什麼?”。
“小孩子不要多管,談完這個我還有賬跟你算”周朔年瞥了她一眼道。
三響眼中迷霧,不懂,但也不再開口。
賀沅聲正沏茶,聞言放下茶壺,點了點頭,正色道:“那我長話短說”。
“掌櫃是月前跟我說過金令這件事,具體她是何時得來的,其實我也不清楚,總之在嶺南事發後還有一段時間”。
“掌櫃確實不是暗市成員,不過她曾提過這金令來處是西北,我有猜測過是解瀾,但是我仔細想其實並非無可能。近年暗市內憂外患,分權而製已經逐漸不被解瀾看重,更多在慢慢收回權利,但他總歸不可能一人管理這些大小事務”。
“這枚金令也許並不是給我們掌櫃的。機關大師方留明的名聲在江湖仍舊不曾褪色,掌櫃也猜測解瀾是想拉我們加入暗市,代替梅識的位置,替他鎮住嶺南”。
“他想統治江湖這事兒,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以前和其他幫派井水不犯河水,但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而言之,他們也不知道方大師如今歸隱,正和掌櫃夫君在家養小少爺”。
“掌櫃後來想要退回,卻無從下手。後來偶然知曉暗市之中有能力且能與解瀾常交接的轄主隻有京城的綏繆然,掌櫃便打算書信後前往。但突如其來,綏繆然的信件更快一步地抵達了東陽,他說讓掌櫃地將金令轉交給大人您”。
“掌櫃那時有些不知所措,明明信件還未送到,綏繆然卻提前預知,總不會是解瀾同他已經商量好了,可能性並不大。大人您居無定所,掌櫃無從得知你在何處,隻能尋來三響問你的蹤跡,知曉你如今身在京城後,掌櫃很快便啟程了,因為這個時候已經走漏了風聲,掌櫃並不想招惹來太多是非”。
“卻沒成想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大人自己找來”。
周朔年捏著茶杯:“那依你們之見,此事是何人而為的可能性最大?”。
“掌櫃還未作定論,但我覺得既然金令是真的,其中必然有解瀾的手筆,但後來之事恐怕跟他根本沒關係,但綏繆然是受人指示還是自作主張,倒是個未知”賀沅聲回答道。
周朔年抬眸看了他一眼:“不錯,我也是這麼覺得”。
他說罷,喝了口茶。
事情愈發複雜,周朔年發覺,一直有隻手在牽引著整件事,將零散的怪事都聚在一起,不斷向地中心靠攏,最後的真相也在慢慢浮出水麵。
這種不靠己為,自行顯形的謎團,無非兩種可能。
一是則他已經達到了所要的目的,二則,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在風波卷起,中外大亂時,轟然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