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前麵的摩托車就要拐出這條小巷。
情況緊急，宋凜也顧不得想太多，長腿迅速跨到許楨真的後座，手掌扶在車座兩邊，剛坐穩他就聽見許楨真有些不穩的聲線：“坐穩了。”
車子迅速發動，宋凜一個慣性往前麵的人身上倒去，下巴距離許楨真的頸窩隻有幾厘米，雙手條件反射般抬起，下一秒就抱上了她的腰，兩人貼的很近。
鼻尖被淡淡的馨香環繞，宋凜耳廓泛起粉紅，萬幸的是專心開車的許楨真並未意識到這一有些越位的行為，目光始終緊緊跟隨前麵的兩個人。
電動車的位置並不大，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放開抱著的雙手，隻是悄悄將手攥成了拳。
一個男生怎麼可以這樣香軟，腰這樣纖細?
宋凜並未多想，定定神很快調整好狀態，將精力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
此時已經天色漸黑。
“怎麼走的越來越偏？”
許楨真跟著前方的車子一起七拐八拐，路邊沒有一個行人，她心底有些慌亂。
宋凜倒是看出了些端倪，沉聲道：“那邊是老城區，居民都搬走了，準備重建的。”
依然是平靜的語調，這個情景下，她卻感覺莫名安心，握著電動車的手把也稍稍放鬆。
沒過多久，前麵的二人將摩托車開進了一個隱秘的角落，車子熄了火。
許楨真始終和前麵的車子保持一段距離，見狀把電動車停在拐角的暗區，和宋凜慢慢靠近角落。
沒靠太近，男人粗獷的嗓音就傳出：“把摩托就停在這邊，明天彆人就會來收走。等老二那邊也妥了，今晚就把這車狗肉送到屠宰場去，到時候一起送到G市去賣。”
“成，我把這個裝籠子去。”
“他娘的，要不是忻城這邊查的嚴，活的難送出去，省的咱倆多跑一趟。”
“這年頭，小心點比較好。”
把餅乾隨意塞進木籠子裡麵，兩個男人靠在貨車上悠閒地抽起煙。
看著不知何時停在此處的大貨車被男人關上門，隔絕了二人的視線，隱藏在角落的許楨真和宋凜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擔憂。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出去報警。”宋凜低下身子，湊在許楨真耳邊說著。
呼吸輕灑在她的臉側，讓她覺得有些癢。
說罷就在前麵帶路，許楨真見狀跟在他身後。
所幸並未發生踩到樹枝被發現的情況，二人順著原路走出一段距離，這才掏出手機報警。
因為原來周邊也是居民區，這會儘管天都黑了，路邊還有些人。
看著宋凜掛掉電話，許楨真也停下思索。
“他們估計不會等太久，萬一警察還沒來，他們可就要跑了。”
回想起二人談話的內容，宋凜眉心緊蹙，“我絕不會讓餅乾落到他們手裡。”
餅乾陪伴李阿姨很久了，這會兒沒看到狗，李阿姨一家估計正在店裡著急呢。
——
出租車司機老蘇得了流感，在家靜養。兒子蘇曉隻有駕照，沒有多少開車經驗。趁晚上人少，打算在家附近過過車癮，逆著人流找到一塊還算僻靜的地方。
一輛出租車出現在空地，映入二人眼簾。
許楨真看著“空車”的兩個字，她想到什麼，笑了起來。
“有了！”聲音難掩喜悅。
快步跑上前去，趁車子還沒啟動，她敲了敲車窗。
四下燈光不算亮，蘇曉憑著所學的記憶剛停穩車，被突如其來的敲車聲音嚇了一跳。
他定定神，搖下車窗。
一個麵容俊秀的少年衝著自己露出笑臉。
“你......”有什麼事嗎？
一晃神，又一個清俊非凡的少年走到了車前。
很久沒在現實看過這麼有衝擊力的容貌，蘇曉想說的話全熄在肚裡，隻呆呆地盯著兩人，“你好？”聲音很夾。
見宋凜跟了上來，她這才開口請求：“師傅你好，我們有急事想包車，價錢好商量，您看行嗎？”
“這......”
提到錢，放假期間貧窮大學生可就來勁兒了，蘇曉假裝猶豫思考了一會，實則在編一個晚回家的理由。又可以掙錢又可以練習，自己穩賺不賠啊。
“行吧。”
得到首肯後，二人這才一前一後上車。
“兩位要去哪？”
蘇曉打開不怎麼用的導航軟件，擱在支架上，打算重新發動車子。
見路口還沒有車輛開出，許楨真沒有正麵回應他，而是趁機提出要求：“麻煩您先開到對麵停一下。”
出租車本身顏色就比較明顯，現在夜裡人又不多，狗販子一出來就能看到，到時候要是起了疑心，臨時改變計劃就不好辦了。
對麵倒是稀稀拉拉地停了幾輛麵包車，停在那邊既可以觀察又不顯眼。
雖然不太理解，但蘇曉還是按照指示停在了對應的地方，夾在兩輛私家車中間，然後他就發現，後座上的兩個金主沒動靜了，沒動靜了！
靜等了一會兒，他把手機屏幕切回導航頁麵，透過後視鏡暗暗打量後座有些異常的客人。
剛剛攔車的少年麵容稚嫩，衣服上簡約的logo顯示出主人的非富即貴，另一位氣質出塵，讓身為同性的他都忍不住目光為之停留,此刻正半側著身子一瞬不瞬地看向車窗外。
怎麼想怎麼怪。
“他們來了。”
宋凜突然的出聲打斷了前排的注視。
“師傅，麻煩跟上前麵的車。”他壓低嗓音，手抓著副駕駛的靠座，眼神牢牢盯住正在行駛的車輛。
蘇曉沒想到是這種情況，心底有點打退堂鼓了，大半夜的還要他跟彆人的車，書裡這種情況指定沒啥好事。
“支付寶到賬500元。”
許楨真收起手機，“先付一半，另一半後麵付，師傅麻煩跟緊了。”
大款啊!
聽到這悅耳的聲音，他立刻坐直身子。
什麼好事不好事的，都沒他蘇曉的車技好使，此刻他就是替父出征的木蘭！
“包在我身上！”
車子從麵包車中間拐出來，如彎弓裡的箭，咻的一下就衝了出去，追著貨車離開了老城區。
出租車本身就是很好的偽裝，並未引起前麵貨車上二人的警覺。
前麵車子越開離城區越遠，很快又是一個轉彎，貨車將車速放緩，一個拐彎脫離了水泥路麵，往更偏僻的地方開去。
“那個方向是往山上開的。”
許楨真眸光微凝，搖起車窗，臉色有些不好看。
“還要跟上去嗎？”
蘇曉聲線有些不穩，開了挺遠了，他還沒一個人上路開過這麼久，周圍都是黑黢黢的。
“跟上去！”
後座的二人不假思索地異口同聲。
畢竟都收了錢，蘇曉咬咬牙繼續轉動著手裡的方向盤。
車輪碾過又一個石塊，車裡一個大幅度晃動，許楨真一個不穩向旁邊倒去，再起身時，車子歪進了路邊的坑動彈不得。
“沒事吧。”宋凜扶穩她的肩膀。
許楨真擺了擺手，她心思都放在了車上，“沒事，車還能走嗎？”
蘇曉下來看了看，有些沮喪的回到車上，不算熟練地操控著出租車。
這一段已經是山路，路邊經過前段雨季的衝刷，路側的沙土流走，留下一個大坑，車輪正卡在裡麵。
幾個操作下來，車子還在原地。貨車的燈光已經不見了。
見狀，許楨真深吸了口氣道：“我來吧。”
上輩子她早早考了駕照，還幫富婆閨蜜開過不少次車，也算熟練，穿書後成了個未成年，就沒想過開車的事了，沒想到現在卻派上用場了。
沒有其他選擇了，蘇曉看了兩眼這個有些瘦削的少年，怎麼看怎麼不像會開車的，但還是認命般和她換了座位。
“好吧。”
宋凜嘴邊呼之欲出的話收了回來，看著許楨真認真的側臉，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許楨真握著方向盤，幾下操作就順利把車重新開回路上，給自己係好安全帶，偏過頭叮囑一聲，“坐穩了。”她要加快速度跟上前麵走遠的車。
車子在顛簸前中前行，好在貨車開的並不快，沒過一會兒就被他們追上了。
“沒想到你看起來像個未成年，車開得不錯啊~”蘇曉前傾著身體，頭湊到許楨真旁邊，想和她攀談。
這個其貌很揚的少年出手還很闊綽，一下子點燃了他交談的熱情。
看著兩顆越靠越近的頭顱，宋凜瞥了一眼，拎著蘇曉的衣領，把人往後拉。迎著對方不解的目光，他伸出食指輕輕碰唇，做出噓聲的動作。
蘇曉看見前麵微弱的燈光，捂住嘴點頭，沒再作聲。
宋凜這才收回落在二人身上的目光。
不多時，前麵的的路愈發寬闊，顯然是有人維護過，和前麵一段路明顯不同。
貨車的燈光並未再移動，而是緩緩停了下來。
出於安全考慮，許楨真停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