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玩意,蠱惑了韓洳雪的心智,叫她變成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
就是這玩意,讓卞靈鴆放棄了親人與朋友隱於深山,讓萬毒宗也麵目全非。
此物不斬,該斬何物?
“來殺你的人!!!”皇瀟月調動靈力縱身一躍,仿佛天地間的寒氣都在他周身縈繞,空氣似乎都要凝結成冰。陡然,溫度極速下降,冰晶在皇瀟月身側集聚,隨即全部有條不紊地彙在劍尖。
三兩步,皇瀟月依然閃身到卞靈鳩身前,猛地騰起,朝那腦袋斬去。
那些女子嚇得四處逃竄,尖叫聲響徹夜空。
卞靈鳩看著越來越近的那劍鋒,有些驚訝,但全然不恐懼。
手上傳來劍身劈開皮肉和骨肉的手感,皇瀟月利落地一劍到底,然後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
四濺的血染紅了他的衣裳,瀑布般泄下的血淋了他一身,他此刻卻完全沒有心思去顧及那些。
那惡心的上半身被劈成兩半了。毫無疑問。
但是為什麼……
一根紅色的筋啪地彈起,連上了另一側的身軀。接著,兩根,三根……皇瀟月瞪大了眼睛,看著那被劈開的身體一點點地合攏,肌肉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再生,骨骼也迅速地生長恢複。
重新變成一整個的卞靈鳩有些得意地笑笑,然後毫無預兆地抽出一條腿,將猝不及防的皇瀟月甩飛了出去。
皇瀟月抱著肚子蜷作一團。痛,太痛了,感覺每一個器官都受到了重擊。
儘管如此,皇瀟月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顫抖著去試圖夠清溟劍。
猝不及防,有什麼粘稠的網狀物將他包了個正著,綠色的腥臭半流體順著蛛絲一點點地滴落,在石質地麵上留下一團焦黑的痕跡。
“嘶……”衣服傳來被腐蝕的滋滋聲,幾乎同時皮開肉綻的痛楚從身上每一個部位襲來。皇瀟月咬著牙試圖撕開那網,但他越是掙紮,那網倒纏得越緊。
可惡……拿不到劍……
皇瀟月身上已經是一片一片的焦黑,鮮血從腐爛的皮膚出溢出,像蜿蜒在尚未乾涸的火山岩間的滾燙岩漿。
不,也不一定要用劍。
調動全身的靈力,蛛網瞬間就被凍結,連同那腐蝕的濁液一起。哢嚓哢嚓的聲音響起,皇瀟月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抖落一身的冰渣子。
被那邪劍上了一課。皇瀟月心有不甘地想到。
眼前的情況似乎更加嚴峻了。為什麼那玩意被斬了還沒有死?清溟劍沒用了……沒有清溟,它就是把再普通不過的劍罷了。
呃,目前看來也不能說是再普通不過。一把惡心的沒什麼用的劍罷了。
打不過。
站起來又有什麼用呢?
一條蜘蛛絲刷地從皇瀟月身旁射過,眨眼間,身旁又出現了一張網。脆弱的細絲忽而劇烈顫抖著,卞靈鳩噌地一下出現在皇瀟月身後,舉起了一條帶著鋒利的外骨骼的腿。
皇瀟月一個猛地前撲,在地上滾了兩圈,眼疾手快地拾起清溟劍,在千鈞一發之時與卞靈鳩拉開了距離。
有什麼辦法……到底有什麼辦法?
皇瀟月吃力地拖著身子,艱難地擋下身型龐大但行動極為靈活的卞靈鳩的一次次攻擊。傷口整呲呲地往外噴著血,皇瀟月路過的地方已然成了一條血路。
簡直要痛哭了。感覺有上百隻毒蟲在啃食自己的身體,皮膚仿佛要被撕裂,每一個細胞都在掙紮著叫囂著。
但是,不抵擋就會死。
死……麼。
不想死在這裡。都走到這一步了,當真要叫所有人都前功儘棄麼……
不能放棄……不能放棄!一定還有辦法!快想想啊!有什麼,有什麼能殺了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