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要怎麼出去呢。算了，有些困了……希望皇瀟月那小子早點想到辦法……吧。”

撲通一聲，清溟再次仰麵倒在了雪地裡。

“可惡……”皇瀟月飛快地掐了一道訣，冰藍色的光柱從他指尖射出，精準無誤地打在了卞靈鳩的臉上。

刹那間，卞靈鳩的半張臉都被削了下來。鮮紅的血決堤的洪水一般噴湧而出，但很快便止住了。

森森白骨一點點重又生了出來，緊接著是蠕動的肉。

真是……沒完沒了了……

又一張蛛網迎麵撲來，皇瀟月連呼吸都來不及，向旁邊撲去。身體太疲憊了，動作已經開始遲緩了。這樣子，毫無疑問會死在這裡。

皇瀟月的手沒有足夠的力氣去支撐自己，整個人重重地砸到了地上，額角磕出了一道傷口，血順著眉骨一路滑下。

血流到眼睛裡了。皇瀟月閉上了那隻眼，指甲深深陷入清溟劍上的肉裡。

“人類的身體就是脆弱啊。”卞靈鳩悲哀地看著皇瀟月，從蛛網上爬下，六條腿極不協調各走各的，走到了皇瀟月身前。

皇瀟月冷笑了一聲，單膝跪著，雙手握住清溟劍撐在地上試圖借力站起來。

“若你在元嬰期，對我來說恐怕還有些棘手。”卞靈鳩緩緩抬起了一條細長的腿，將腿尖的次對準了皇瀟月的腦袋，“可惜，區區結丹，不過螳臂當車。”

“這裡許久沒有能陪我玩玩的人了，為了感謝你讓我有了些樂子，便讓你少些痛苦吧。”

身體……動不了了。

這就是我的極限麼。真是……很不甘心啊。

皇瀟月無所畏懼地看著卞靈鳩的腿徑直向自己的腦袋刺來，那駭人的尖刺在眼前一點點放大，皇瀟月還是忍不住一蹙眉閉上了眼睛。

並沒有疼痛。

皇瀟月驚訝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熟悉的白衣。

卞靈鳩的刺離皇瀟月的腦袋僅有一指的距離，但終究是碰不到他。

“小……雪？”皇瀟月的聲音幾乎哽在喉頭，似是在嗚咽。血花在白衣上染開，那人聞聲，僵硬地動了動腦袋，偏過頭來。

那是一張扭曲的臉，依稀能辨認得出五官。儘管看起來和韓洳雪完全不一樣，但其氣質給皇瀟月的感覺，毫無疑問就是她。

這張臉……

“你是……相心生？！”皇瀟月難以置信地叫了出來。

一滴血順著刺尖滑了下來，滴在了皇瀟月本就被血汙沾染的臉上。

是溫熱的。

那相心生的臉動了動，像是笑了。

白衣漸漸消散在空中，露出裡麵黑色的氣狀身體。那黑氣乘著風升上了天，飄搖著與夜幕融為了一體。

“礙事的東西。”卞靈鳩不滿地皺了皺眉，抬腿橫掃而過，將那黑氣掃得一乾二淨。

忽而又一道銀光閃過，一支色彩鮮豔帶著修長尾羽的箭矢洞穿了卞靈鳩的腦袋。卞靈鳩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僵硬了一下，緊接著它巨大無比的身軀仿佛整個石化了一般，動彈不得。

皇瀟月雙眸一凝，猛地轉頭，果然看到大口大口喘著氣手上舉著弓的卞靈鴆。

“我的毒撐不了幾秒，快走！”卞靈鴆忍著巨痛喊道。語畢，她的身體重重地晃了兩下，用那張大弓作支撐才堪堪沒有倒下。

皇瀟月眸底閃過一絲不甘，一咬牙，跌跌撞撞地向卞靈鴆跑去。

“可惡……彆想跑！”卞靈鳩的外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噠咯噠聲，他竟將自己的一條腿塞在了腹上不知何時張開的血盆大口裡，尖銳如萬根鋼針般的綠牙極速地磨著那條腿，啪地一聲那條腿竟應聲而斷。

斷腿出，以恐怖的速度長出了一條全新的能夠自由活動的腿。

聽到身後詭異的動靜，皇瀟月強忍著回頭的衝動。他怕他一個回頭一個猶豫間，卞靈鳩就會追上來，他的命也就走到儘頭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卞靈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