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期還遠遠不夠……但是為什麼……不能再突破了？話說回來……為什麼現在如此安定？

清溟猛然發現，雷劫從剛才為止隻降下了兩道。而當清溟下意識地抬頭，他看到的不是預想中烏雲密布的天空和電光閃明的雷雲。

是一個太極。

緩緩轉動的太極。

那個巨大的太極，將天上地下分隔成了兩片，雷劫刺入它，卻如觸到了黑洞一般，被它緩緩旋轉著吸收了去。

那是……法器？什麼人？什麼時候？

能吸收雷劫的法器……清溟下意識地想扭頭去看韓洳雪，但一想她已經受了那樣的傷，修為也隻有金丹，在維持這大鳥的情況下還布置著如此恐怖的法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麼……到底是誰……

大鳥將清溟放在了地上，自己則一飛衝天，在太極圖下盤旋著，睥睨著地麵的一舉一動。

“你這鳥似乎不太聰明啊？”清溟死死盯著化作一團黑影衝過來的千秣，在千鈞一發之時抬劍一次次擋下千秣猛烈的攻擊。

餘波將清溟身後的地麵如切豆腐一般切得稀碎，而一道劍氣徑直飛向韓洳雪時，那大鳥一個俯衝抓起韓洳雪，讓她堪堪躲過這致命一擊。

“這鳥不是我能控製的，我能做的隻是放它出來，讓它吸收我的靈力作補給罷了。”韓洳雪的手裡緊緊捏著那根竹簽，被大鳥抓住肩膀帶著飛起來的感覺著實不好，天旋地轉頭暈眼花之時，她還不忘繼續往竹節裡輸送靈力。

千秣忽然停住了。他看了看雖然狼狽但仍不好對付的清溟和韓洳雪，陰惻惻地笑了一下，出人意料地轉了個方向。

那邊什麼都沒有，除了一片斷壁殘垣。

韓洳雪還沒反應過來，清溟的臉色卻瞬間白了幾分。

“皇瀟月……”清溟倏地消失在了韓洳雪眼前，而幾乎是同一秒，所有紅綾如海浪般翻湧起伏起來，似海神的震怒，意圖讓整個海洋成為船舶之塚。

三寸，兩寸，一寸……

千秣的劍尖就要碰到皇瀟月的腦袋了，清溟也像惡犬一樣緊緊咬住千秣不放，在千秣出劍那一刹那眼疾手快地伸手挑斷了千秣的劍，卻不料千秣的另一隻手也在瞬間化作劍形，從自己另一隻手的大臂下方擦過，刺穿了清溟的胸腔。

“卑鄙。”清溟反手蹭過嘴角湧出的血，鑽心的疼痛讓他大腦當即變得空白，失血的暈眩讓清溟的狀況變得雪上加霜。

“原來已經死了啊。”千秣輕飄飄地看了皇瀟月一眼，又嗤笑著看向清溟，“你那麼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我還以為他至少還有一口氣呢。”

清溟一把握住千秣的劍刃，將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往後退，鮮血如瀑布般從劍身上落下，伴隨著鮮紅的血一同下墜的還有清溟臉側的冷汗。

“要你管。”清溟咳嗽了一下，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神力就是好用啊。本來那樣一擊對你來說根本不痛不癢吧？但你現在一定很痛苦吧？靈魂被震顫被撕裂的痛苦。”千秣的手先是輕柔地撫上清溟的後腦勺，隨即猛地用力死死扯住清溟的頭發，逼著他昂起頭來仰視自己，將他脆弱的脖頸完完全全地暴露出來。

“我們根本不在同一境界了，清溟大人。”千秣好笑地看著清溟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眸中露出幾分陰狠與癲狂，“你說你沒聽說過我的名字，那是自然。我活了兩千多年都是在追隨你的影子。你告訴了我弑神的可能性，既然那些神如此荒唐，那不如我來殺了他們我自己來成為神。”

“能被我擊敗的你，也不過如此。你的力量，我就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若有一天，我真的顛覆了那荒唐的神界，我會感謝你的。”

千秣的肚子上撕開了一張巨大的口，而千秣整個身子也在漸漸膨脹。那口逐漸能容納下清溟整個腦袋，然後是整個上半身。

他在說什麼？

什麼叫追隨我的影子，什麼叫我告訴他弑神的可能性。我們此前從未見過，難道不是嗎？

清溟茫然地看著一點點籠罩自己全身的陰影，完全沒有掙紮的力氣。

神……真的有這麼強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