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韓洳雪跪坐著將皇瀟月的上半身立起來摟在自己懷裡，將他那如睡著了般安靜的臉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洛……我在青靈山的確是殺了他——我不知道我殺的究竟是我的大師兄，還是彆的什麼東西。”

卞靈鴆怔怔地盯著韓洳雪懷中的皇瀟月，忽然瞳孔猛地放大，呼吸也隨之一滯。

“還活著。”卞靈鴆喃喃道。

在場的各位都紛紛一愣，不約而同地朝她投去不解的視線。

“還活著……我之前給皇瀟月種下了吞噬毒素的蠱，那蠱按理而言應當是和宿主共享生命的，宿主死了它肯定活不了，但是……”卞靈鴆再一次看到皇瀟月脖頸皮下被撐起鼓鼓一塊，轉眼間那遊蛇般的蠱便不見了蹤影。

韓洳雪輕輕地搭上了皇瀟月的脈搏，隨即整個人都凝固住了。

“你說的對……他還活著。”韓洳雪的臉色登時變得十分微妙。

或許一開始就整個都不對了。從皇瀟月第一次死的那時起，皇瀟月到底是不是皇瀟月就是個無從考證的謎題了。

謝九靜靜地在一旁佇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對於皇瀟月是不是皇瀟月這個問題，清溟一下就陷入了沉思。不管怎麼想，有些地方還是覺得很蹊蹺。

皇瀟月在他眼前被殺，沒錯，這是他感知到的。他趁著皇瀟月魂沒散儘將他拉進了自己識海，與他完成了交易，其實是為了喚醒那株與自己一同沉眠的天心木。

剛從沉睡中醒來的他弱小到光是維持那一方識海都已經是非常困難了，更彆說要他用自己的靈力去喚醒那龐然大物。

天心木醒來後在皇瀟月身體裡結下了種子，那種子裡的靈力能修複皇瀟月的身體並供給其大約三個月的生命。

清溟說皇瀟月隻剩下最後一周的時間，因為他考慮到即使是已死之身重獲生命力，也不可能有人背負得下他身上的厄。

皇瀟月用自己的身體每揮動一次清溟劍，他的身體都要承擔來自清溟劍的積攢了數千年的怨力，這也會大大消耗他殘存的生命力。

不應該。清溟微微蹙眉，據他所知，天心木一但在人體裡播下種，因為人體沒有適合它生長的土壤，種子裡保留的生命力便會一點點消逝直至枯竭，那也是其宿主燈儘油枯之時。

皇瀟月還活著，就表示天心木還活著——不，或許天心木已經生根發芽。

但是人體是無法供養天心木的，即使是再上乘的身體，也改變不了天心木無法在其中紮根的事實。

一道靈光忽然從清溟腦海中閃過。

既然人體不行，但是有其他能允許天心木紮根的東西就行。比如……

開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