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由清溟的前主人褚序宸親自選材親手雕刻的，其上也曾染過褚序宸的精血，清溟對那玩意的了解程度說是天下第一都不為過。

取三清山山巔吸收日月精華之靈石，以劍仙血為契，靈劍淩霜為刀，造開山印，連三清靈脈，封三清洞府。

那作為原材料的靈石除了蘊含強大靈力外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彆之處，但既已成一石之身，又有充裕靈力，供養一株樹木總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樣想來……當時洛伏殺皇瀟月本是想殺人取印，卻無功而返。皇瀟月顯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開山印，而洛伏也竟然沒有從皇瀟月身上搜出開山印。

沒有開山印在，皇瀟月不可能活到現在。如果他是土靈根，那倒還有引導天心木在其體內生長的可能性，但皇瀟月偏偏是克製天心木的冰靈根。

那不妨換個思路。假如皇瀟月一定擁有開山印，且開山印不在皇瀟月體外，那邊隻有一種可能性。

開山印在皇瀟月體內，或者說，眼前這個皇瀟月本身就是開山印。

“竟然是這樣麼。”想通這一切的清溟有些許恍惚。怪不得自己對這小子的容忍度這麼高，怪不著自己下意識地想要和這小子走得更近一些，和這小子打交道也出奇地讓他感到舒適。

原來是故人啊。雖然，他自己可能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皇瀟月自己或許都沒意識到他已經死了，因為在他成為開山印之前，他的記憶是有斷層的。

要知道，所謂的器靈也就是靈魂附在了器物上。皇瀟月之前是人沒錯，但在那之後他成為了開山印——說是開山印上附著的第一個靈魂倒更貼切些。

那段空白，恐怕是他那叫做流明真人的師父用了什麼特殊的方法保存了他的靈魂，讓他附在了開山印上，而又用了什麼方法讓開山印像自己一樣獲得了肉身。

劍靈修成真正的人需要殺戮，即使不知開山印那樣的器物是什麼條件，聯合皇瀟月和韓洳雪所述，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因為這事，流明真人出現了心魔，並不幸地被它打敗了。如果流明真人的道心真如皇瀟月和韓洳雪所認為的那般堅定，恐怕開山印修成的條件不比他清溟劍的萬魂斬要輕鬆。

推算下來，一切時間節點都對得太巧合了，清溟想不出除了這就是答案之外的任何可能性。

“他是皇瀟月沒錯。”清溟看向昏迷得沉沉的皇瀟月，不知他下一次醒來是什麼時候，“不管他死了幾次，他都是那個皇瀟月，是你想要他是的那個皇瀟月。”

韓洳雪沒聽懂清溟在說些什麼，但臉上的緊張顯而易見地緩和了些。

“你就當我機緣巧合下又救了他一命吧，感謝的話都不必說了。皇瀟月醒來需要多久？一個月？三個月？一年？唔……我不清楚，這大概取決於那棵樹成長的速度了 ”清溟看著一頭霧水卻滿眼希冀的韓洳雪，歎了口氣，“你帶他回含清宗吧，帶著他，初代掌門的洞府或許能進得去。能進去的話，就在那一直等他醒來吧，那裡麵恐怕還留了些牛鬼蛇神之類的，不過放心，他們都比較無害，說不定他們能告訴你這一切的真相。”

到底是前主人的後輩，四舍五入就是自己的後輩了。果然，還是看不得他們喪氣的樣子啊。清溟如是想道。

韓洳雪懵懂地點了點頭，終於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晚輩敢……敢問前輩姓名。”

姓名？姓名……啊。

清溟眸中閃過一絲動搖，在韓洳雪察覺到不對前飛快地戴上了假笑的麵具，“你隻要知道我是你們初代宗主的老熟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