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要血鹿茸做什麼?”清溟聽著四麵八方傳來的叫價聲,呼吸間赤明劍的價格已經抬到了一百二十萬靈石,並仍然保持著一路上竄的勢頭。
“還能來做什麼……自然是入藥了。”謝不離的睫毛顫了顫,捏住欄杆的手指也一僵。
清溟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台下一朵蓮花燈,在叫價聲漸漸稀疏時,雙手撐在欄杆上,不慌不忙地道了聲:”四百八十萬靈石。“
“跟你中的那毒有關?”清溟忽而聲音低了下來,用閒聊的語氣道。
謝不離的眼睛睜大了一些,嘴角意味不明地抬了抬,似是愣了一會兒,才道:“你怎麼知道這個的?”
清溟沒有說話,趴在欄杆上,朝謝不離一偏頭。
“四百八十萬靈石一次……”
“四百九十萬。”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清溟聽罷直了直身子,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在清溟開口前,齊景越也從來沒叫過價。而現在就在清溟話音剛落時齊景越跟了上來,有一種被人瞄準的感覺,讓清溟十分不舒服。清溟似有似無地與齊景越對上了視線,察覺到彼此眸中的試探,清溟耐人尋味地笑了笑,用口型道:
“這麼愛做攪屎棍呀。”
那個距離,也不隻齊景越看到沒,但齊景越身後那一直默默無聞的男子顯然是看到了。那名男子下意識地抬起了手,嘴動了兩下似是說了什麼,在齊景越抬了抬手後也忽然偃旗息鼓了。
“五百萬。”
語畢,清溟的手恰好點上了謝不離的眉心,眸如星河般深邃並閃耀,“修為可以隱藏靈力可以隱藏,靈根也可以隱藏,但是靈魂是改變不了的。我先前還一直沒察覺到,你竟然……”
謝不離食指抵上了清溟的唇,垂眸瞥向靜靜看著自己的清溟,“我知道了,再說下去就不禮貌了。”
清溟自然也識趣地閉了嘴。之前雖然一直跟在謝不離身邊,可一直沒有和謝不離長時間對視的機會。而剛才,趁著謝不離幫清溟擦臉上的茶水的功夫,清溟還是逮住機會窺到了謝不離藏在深處的那東西。
說實話,清溟自己先前也有過猜想,但他沒想到謝不離比他的猜測更離譜一些。就是這樣,此前一直困惑清溟的為什麼謝不離沒有靈力卻也能使用仙器的困惑解開了。
至於謝不離中毒的猜想,完全是在清溟見識了謝不離皮下的那東西之後結合他先前的見聞的突發奇想罷了。在真言塔中,清溟見過藥王留下的一宗殘卷,其中就有一味毒,能侵入服用它的人的靈根與經脈,若不使用靈力,那便相安無事;而一旦用了靈力,便會經脈俱損爆體而亡。
看謝不離的反應,大概真的是這樣了。
談吐間,齊景越的聲音忽然輕飄飄地落入清溟耳中。
“九百九十九萬靈石。”
“什麼?”
齊景越話音剛落,清溟的臉色瞬間變了,整個人從欄杆上彈起來,無比震驚地看著鎮定自若的齊景越。就算清溟之前沒出席過拍賣會這種場合,通過前幾件拍品的觀摩,他也知道突然抬出天價是不正常的。
如果之前齊景越抬太虛砂的價格是因為篤定隔壁那男女無論如何一定會拍下它,又不想讓他們拿得那麼輕鬆,清溟還有些能夠理解。可齊景越這一手叫價實在讓清溟看不懂,任誰看了都隻想說一聲“神經病”。
他旁邊那名男子顯然也十分震驚,慌忙間一隻手不自覺地搭上了齊景越的肩膀,而齊景越隻是扭頭瞥了他一眼,他便更加慌亂地收回了手連連鞠躬。
“彆再叫了,這劍就讓他拿。”謝不離拍拍清溟的頭,用毫無讚賞意味的語氣道,“此前就聽說鎮北王府是除了皇宮之外的另一寶庫,果然是財大氣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