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
東京內城
竹筍剛探出頭,與味醇厚深遠的茶不甚相配…
沈白快步向那最熱鬨的街——鳳煙街跑去。
——茶岷館
:“葉小娘子,我回來了!”
葉瑕還坐在鏡前梳妝,她微微側著身,沈白在門口看著鏡中的臉龐。清婉,纖瘦,眼角掛著淚珠,她在歎什麼呢?
——
十日前,元宵佳節,東京無宵禁,直至子時,十裡花燈,熱鬨非凡。家人們大多聚一起,溫馨,團圓。
沈白身著男裝,和那一眾男子走在一起,獨自承擔生活的他們像家人一般。
華麗奪目的場景一一領略過,沈白與他們走散了,獨自遊走到僻靜的巷子口,她望著一輪明月,癡癡看著,說不上高興,似有一絲哀殤。
忽地!她聽見隱約的琵琶聲。很歡快,但那歡快之中,她聽出了無奈。她轉頭急忙尋找。
月光披下,佳人輕撥,怦然心動…
沈白向前問道:“這位小娘子怎麼獨自在這?”
她似很怕自己轉身就跑,沈白趕忙伸手拉住她,那人一個沒站穩,跌倒了自己懷裡。
一傾此顏,如夢似幻……
“公子自重!”
沈白趕忙鬆開她。
“小,小娘子不要誤會,我並無惡意,哦對…我是女子。隻不過忙於生記,男裝便捷!”也許的也許,說書引得眾先生自愧不如的她,也能結巴。
“公子,不姑娘可叫沈白?”
沈白驚喜“姑娘怎知,小女子當真三生有幸,姑娘居然知道我這等粗鄙之人的名諱。”
葉瑕看著自己,欲說什麼,嗚咽幾聲竟小聲哭泣起來。
沈白徹底傻了,隻在心裡罵自己肯定又是自己哪裡嚇到了她。
慌忙哄起來:“小娘子莫哭,我…我,怪我不好,你家人呢?”
“我不再有了。”她嗚咽著開口
“啊?對不起,我,小娘子節哀順變。天災又或是人禍?”
她輕輕搖頭“他們都活著,可有似無,現如今,我更是不再得姓名了。”
沈白聽的雲裡霧裡的,心裡乾著急,她哭了許久,情緒稍稍穩定。努力控製著開口:“家中經商,十裡八鄉,算得大戶。可確還不抵貧寒人家安穩和諧。”
“家中小娘眾多,母親與她們整日爭鬥,不得安生。那三個弟弟就…就…就那麼去了。嗚~~”
“我那僅三歲…的妹妹,被傳謠言。活活的…逼死了啊!”
“什麼?!這……”沈白欲言又止,她本想問無人處置?可歎三歲的女娃可能識字?怕不是父親無視,親娘壓根就不愛吧。
“鄉鄰們,還隻當父親福薄,實則都被害了呀!若大的宅院裡,隻幸得我一獨女存活,可父親,父親……”
“令尊不喜姑娘?”
“他要我嫁與彆人為妾啊,那人,妻妾成群,我…我難道………”
她跪下:“求姑娘收留,葉瑕願做牛做馬,姑娘!”
…………
沈白回過神,走向葉瑕。
:“葉姑娘,莫要再心傷了。”
葉瑕微微抬頭看著沈白,她看不懂那神情,她能感覺到溫柔,但那與父母給的柔情不同,母親眼神是變換十分多的,父親是從來不會有波動的。
想起這幾天,她顧忌自己的名譽,一直穿女裝,茶館來聽說書的人少了許多。乾活也諸多不便,她索性閉館,帶自己出去看眼下做的好的生意,琢磨開一間新鋪子,她從來不會說她付出了多少,隻說怕委屈了自己。
自己看不明白,她到底在圖什麼?是自己露出破綻了嗎?可也必須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沈白看她欲言又止,也有些心慌。拉開凳子坐下,拿起一塊棗蓉糕遞給對麵的人。
“謝候之女謝婉。”
對麵的人微征,隨即接過。咬上一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