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什麼心情,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倒還有些輕鬆。
沈白拿起茶盞給對麵正吃的人倒水。
嘩啦~~
“姑娘可否點化小女子哪裡露出了破綻。”
“喝點茶吧,這是我收集的露水。”
………
她微微笑,自己舉起茶杯,一飲而儘。
“姑娘很好,沒有不妥,隻是人的嘴從來都是管不住的,坐在門前談資的老婦,她們看起來最無用,但偏偏是最致命的。”
沈白知道這資不會空穴來風,散給那些老婦這消息的是王大娘子。也就是謝婉母親。這話是實話,但又不是。
謝婉拿起茶盞學著沈白一樣一飲而儘。
“姑娘,你是當朝四大輔政朝臣之一謝毅候——獨女。也是要進宮做娘娘的人。破天富貴,我等吃齋念佛一輩子也求不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有一句話在我們這些個人裡流傳千古,不知姑娘可知,寧可嫁窮乞,不入帝王家。”
“姑娘高雅,可我隻知,爹娘隻因我是女子就把我丟掉。哪怕他們現在還一直在我麵前晃蕩我還要裝作不認識。我隻知,為了能活下去,我不得不拿著彆人的榮譽名節說本子。我隻知,為了活下去,我必須不要臉的哪怕客人指著我臉上罵,我也要張口說罵得好。我隻知,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變成我最討厭的金錢奴,沒有底線的金錢奴。弱弱的問一句姑娘,您還這麼想嗎?”
沈白不知自己這是怎的,其實在聽到她承認後,自己其實是更心疼她的,自己也不知道這股無名火是從哪來的。
謝婉聽的不知心裡什麼滋味,對她的憐憫?還是對接下來計劃的不忍心?這種情感在那個大院子裡是很少有的。
“那姑娘,如果有個機會以後再也不必為了生計四處奔波,你可願意?”
“什麼意…?你…”沈白猛地站起,“你要乾什麼?”
“姑娘聰慧,你可願替我?”
沈白大腦一片空白,心猛地跳,這不行,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不可以!求姑娘可憐萬萬不要再提替身一事。”
謝婉站起,拉過沈白“為什麼?這是唯一改命的機會,你明明喜歡的是詩詞歌賦,你明明想要的是清風明月,你難道就真的甘心天天就如此,與人說書?你就這麼想為生活所迫?”
“不!我求你彆說了,你快快回家吧姑娘,我擔當不起。”她掙脫控製,坐下深深地呼吸著。
咚!謝婉跪在了地上“白姑娘,婉兒願意受苦,婉兒真的不想在過這樣的生活。婉兒也想要乾一番事業,既然你我各有各所有,為何不願換呢?”沈白欲逃,謝婉死死抓住,好大的手勁,沈白竟掙不開。“姑娘,求姑娘成全。”
“走!”
啪!
!不會的!不會的!
大門被踹開,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想起“不交租就彆乾了!”
那人擋住了陽光,緩緩踏進來,一步,兩步。
“父親!”
嗡!沈白頓時泄氣,跌坐在地上。
謝婉衝那人喊“父親!婉兒…”
“低聲些!生怕你的名譽不夠臟嗎!”那是一個處於不惑的男子。高大冷峻,他的眼神很冷,說話也冷冷的,平靜,沒有起伏。
他環視屋內,似一條毒蛇一樣尋找著目標。終於他找到了跌坐在桌子邊的沈白。
上下打量,麻料,粗布一身黑,一根木簪子,假小子樣,看來以後麻煩了。
謝婉很害怕,他還是這樣眼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沒有人氣一樣。
“父親,婉兒已經找到了容身之所,也明白了經商之道。父親願來看婉兒,婉兒很是高興。”她低低的開口,細細觀察著那人。
他低吼“你大膽!欺騙官家是死罪!你想讓我們全族跟你陪葬嗎?”
沈白背驚到了,從神遊中回來,努力理清思路。
謝婉卻並不害怕,她感覺現在的謝毅有點奇怪。
“父親,沈白姑娘聰慧伶俐,定能取得官家歡心,更能為家族做貢獻。若父親能收白姑娘為義女,倒也不算欺君。”
“逆子!你!你跟我走”謝毅就要來抓謝婉,謝婉並沒有被輕鬆帶走,反倒是拉扯間,抓到了桌上的剪刀。
抵在脖頸前,“父親,您若不同意非要帶走我,就帶走我的屍體吧!”
沈白快速理著思路,偏偏謝毅聽見了謝婉與我說替身一事,若他沒聽見,我還可以裝作不知情,他也許會放過我。可現在,他絕對不可能允許我這麼大一個隱患活著,要麼在宮裡,被人發現,死。要麼,現在就死。也許我也沒命活到入宮,天爺啊!我的命這麼就低賤?可這麼低賤的一條你們都不願放過我!
努力控製的眼淚還是滑落,滑落一瞬。不!必須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