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粗俗又油滑的人,審訊官的眉頭皺了皺,他最討厭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銀毛鼠表演後的下一場,緊跟著就是你的表演,你為什麼不好好準備演出,而是臨時變卦,離開了馬戲團?”
“親愛的審訊官,我當時是吃壞了肚子,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事情,可巧合就是這麼發生了!”馬戲團長眼睛邊的紋路都擠到了一起,扭成了一朵花,“我肚子又疼又脹,躺在家裡隻能嗷嗷叫著,家裡仆人們都在費心費力地照顧我,他們都能幫我提供不在場證明,為何反而把我帶到了貴地?”
“不在場並不代表你沒有成為凶殺犯的嫌疑。”審訊官搖了搖頭,“銀毛鼠死亡時,嘴角留下的是一道黑血,很有可能是有人提前給他下了毒。”
“聽說,銀毛鼠和您的關係一向不和,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嗎?”
“他脾氣自傲的很,有多少人能和他和氣相處?總而言之,我隻是雇他為我的馬戲團表演魔術,他卻總是把自己拿大爺看待,要一堆人圍著伺候他。要不是看在他後台很硬,我早就解雇了他。”
“後台,什麼樣的後台?”
“據說他以前為皇室表演過魔術,那些小皇子小皇女們都很喜歡他的表演,還說定在今年秋天要再讓他進宮參加慶典表演。我說了也不怕你笑話,我還指望靠著銀毛鼠,借著這層光讓他帶著全團給皇室們帶去一場表演呢,到時候我們馬戲團的名聲肯定比現在還要響亮,所以,我雖然看不慣他,都不可能對他怎麼使臉色,又怎麼可能是殺害他的凶手呢!”
“審訊到底結束了沒有!快放我這個無辜的人離開這裡!”
團長扯著嗓子叫嚷著,“這後麵想必還有很多要審問的人,我在這也是耽誤您時間,死了手下怎麼看都是我吃虧,您卻把全大陸最出名的馬戲團團長帶到這裡來冤枉好人,我還有那麼多事要處理,還要……”
“好了好了,”審訊官不想再聽他的胡攪蠻纏,他擺擺手,示意帶下一位進來。
叩門聲輕輕地響了起來,來者是以為二十多歲的異邦青年。
他穿著黑色的禮服,這套衣服似乎是為昨晚的表演準備的,黑絲絨的禮服上鑲著星星點點的兩片,胸襟前酒紅色的衣領旁還彆著紅寶石胸針。
他與前兩位可疑人員的氣質截然不同,一身合體的西裝修飾出他出竹般的身材,黑色的順直短發一直垂到耳後,他看上去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不急不躁,似乎是一個可以好好溝通的對象。
如果,忽略他脖子上那隻對他呲牙的小狼的話。
“你是,戴安?”對方看見他,臉上並沒有出現前麵兩位慌亂或是不耐的神色,而是很是自顧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雙手抱胸,微微挑眉向他發問。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向來板著臉的大審訊官,臉上頭一次出現了慌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