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安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絲瘋狂(2 / 2)

在泰倫大陸,大家似乎並不把狼人當作普通獸人看待,他們總是用一些帶著憎恨的字眼形容他們——發了瘋的,可惡可恨的,心地險惡,攻擊性強。和普通獸人相比,他們需要在圓月之夜承受強行返祖的鑽心剜骨之痛,那痛苦猙獰的模樣被世人詬病不輕。而和動物相比,擁有智慧的狼人的危險性又強得多。很多人另可收養狼崽也不肯收留狼人。畢竟那種馴化猛獸的藥劑隻對動物有效。

安害怕被顧燁拋棄,所以沒能及時把當時的想法說出來。許多天以後,當他終於嘗試著麵對自己的身份,變成獸人的模樣去見他的時候,卻發現顧燁已經沒有生氣地,永遠地倒在了地上。

當他被迫接受了冰冷殘酷的現實後,仇恨的火焰燃燒了這個原本懦弱卑微的少年,他的胸膛裡裝著是複仇的怒火,他的眼神是痛苦煉成的尖銳。是誰害了顧燁的,他要一報一報地,分毫不差地還回去。不,不該這樣便宜他們,應該百倍奉還才對。他的口腔發出歇斯底裡的聲音,人們嘲諷他是太久不變成獸人而忘了該怎麼好好說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悲痛與不甘交織的感覺,他隻等待警局的最終報告,然後發誓要讓謀殺顧燁的凶手血債血償。但是泰倫警察局的調查結果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顧燁並不是死於他殺,而是因為先天遺傳性的疾病。

世界給了他一絲溫情,但很快又毫不留情地奪走了它。安像是突然之間被誰抽走了全部的力氣,他無力地失魂落魄地猛地跪倒在地上。為什麼,要如此殘酷地對待他。倘若最後要迎來的結局就是如此,那麼命運就不該把顧燁帶到他身邊!

他拿著那份調查結果單,然後惡狠狠地,撕碎了它。

安始終不相信警局的說法,花了很久的時間去調查世界的真相。在泰倫大陸,人們常常看見一個披著舊鬥篷的陰沉少年,雨夜裡,暗月下,他又化作矯健的狼形,穿梭在邊緣地帶,最後,他用一身的傷疤和很厲的手腕,建立了自己的組織和地下情報網。

當他手下的博士遞給他那份密碼一樣的奇怪報告時,這個陰沉不愛言語的首領嘴角不可思議地翹起了,即使有一絲可能,但希望的火苗此時此刻確實存在著。

或許,他能以另一種方式,和顧燁在異世相見。如果顧燁想的話,他還可以把他帶回來,在顧燁最中意的那片郊區湖邊,建一套木屋,然後按照他的想法,在戶外擺上炊具,讓他吃到可口的晚餐。他還記得顧燁和他說過他想當釣魚人,泰倫大陸哪幾個湖區的魚最鮮美。那時他就那麼輕輕地把他抱在懷裡,他感受到了和他嘴角清淺笑意一樣的溫暖。

他是那樣曆經萬險地與他重逢,見到他的時候,之前的那些痛楚,那些原本像刻在血肉的劃痕,都消散了。他放下所有過往,隻因這來之不易的失而複得。他收斂了所有時光帶來的戾氣,他隻想當顧燁身邊一匹溫順的小狼,隻想靜靜感受這份溫馨。

而一切的一切,現在都毀了。

指針撥向了錯誤的時間。時間倒退到了他不願再麵對一次的痛苦的過去。

潛意識的抗拒讓狼人覺醒了巨大的能力。他要,讓這不公平的世界,順著他心意逆向而生,即使,那隻是幻象,他也要,與法則對抗到底。

顧燁,絕對不是那個會死亡的人,死去的該是那些肮臟的,冷漠的家夥們。他要在結局之前,就杜絕掉一切危險的隱患因素!安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絲瘋狂,如果,幻象騙過了所有人,甚至連自己都可以騙過,那是否,就是真實?

至少,他在危險的獠牙伸向顧燁前,一直都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