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回站在宗霽身側,紀幼藍的感覺更加明顯,她抱著胳膊納罕道:“回回,是你縮水了還是他長高了?你們差距怎麼這麼大了?”
男人不能接受任何有關“長度”的質疑,言回本來慵懶鬆垮,倏地站直,不斷拿手比劃自己和宗霽的頭頂,證明紀幼藍是胡說八道。
“哪有差距?我他媽分明是被你叫矮了。”
他奶都不這麼叫他了,生生比她矮了一輩兒似的。
“但是你看著就是比人家矮嘛。”
“你才矮呢,一米七都沒有充什麼大個兒。”
宗霽把言回的手拍掉,“彆掙紮了,你腿短。”
言回:歪妖妖靈嗎,這裡有人人身攻擊。
紀幼藍聞言,往倆人的腰胯瞄。
言回穿得相當正式,西裝外套掩住了腰線;倒是宗霽,煙灰色的休閒西褲顯得腿又長又直,右手垂在側邊,腰線有沒有提高不確定,腕線過襠是分明的。
她無遮無攔的目光被宗霽一個響指打斷,“紀幼藍,你膽子彆太大了。”
話音被乍響的鳴笛聲蓋住,紀幼藍沒聽清,略顯迷茫地問:“什麼太大了?”
“心太大。”言回及時結束這段走勢離譜的對話,“我讓人送麵大大的錦旗到你們單位去,這加官進爵管用吧。你明天上不上班?”
雖然沒啥用,但不要白不要,紀幼藍道:“你先送一麵到我阿公那兒,在他跟前多誇我兩句,等我這周休完假再往台裡送一麵。”
“我給你批發百八十麵的。”言回一掐日子,“你還一周假?趕巧了到你倆生日,要不今年……”
話沒說完,紀幼藍的手機響了鈴。
來電顯示上,是明晃晃的兩個大字:方玦。
宗霽細琢磨她臉上的表情,好像幾分鐘前他接到她電話的情景再現。
她同樣遲疑了一會兒才接,同樣是對麵先開口,有些急地問:“你沒事吧?”
紀幼藍眼神向麵前的兩個人示意,拿著手機走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下。
言回拍宗霽的肩,“走吧,人家小情侶起膩呢。”
“不都拆散了嗎情什麼侶?”宗霽駁道,視線跟著樹下紀幼藍的身影,“衣服還沒還我呢。”
“你就缺這件衣服?”
“我冷。”
言回上手碰他的額頭,“冷?我看你是腦子有火。”
好在紀幼藍說了沒兩句就回來了,愉悅洋溢在眉眼之間,像有什麼大事,急忙跟他們告彆:“我還有事,先走了。”
“去哪兒?順道把你帶過去。”宗霽的視線落在她裙子下方皺起的兩塊,“膝蓋能行?”
紀幼藍今天穿的長裙,但也隻是薄薄一層緞料,方才為了做心肺複蘇跪在地上許久,使了十足的力,膝蓋自然會被磨到。
現在沒什麼感覺,隻零星有點發熱和癢癢的感覺,但她預感會腫兩天。
這人……心也太細了吧?
不談個女朋友可惜了。
紀幼藍踢踢腿說沒事,不忘把肩上的外套脫下來還給宗霽。
晚風拂過,擾了一點香送到鼻尖。
“謝啦宗二哥,還挺好聞的,你用的什麼香?”
宗霽不想被她又一個無厘頭的問題荼毒,用他的雙眼皮大眼 冷冷拒答,也不接自己的衣服。
言回順手做好事接過來,“你不說冷嗎?人還你了。”
“啊?你冷嗎?你自己給我的,感冒了彆賴我。”紀幼藍不解,可顯然也沒有一定要弄懂的必要,“回回,錦旗彆忘了!”
“紀九你——”言回氣急敗壞,眼看著她踏著輕鬆的步子走了,“你倆一天生的稱兄道妹起來,正經她該叫我一聲哥才是。”
言回跟紀幼藍的舅媽程鳳青沾點親,八竿子亂打確實能理出一線兄妹關係。
宗霽的手機又有來電,他接起,隻聽了兩句便沒了耐心:“大小姐,彆收了奶奶的好處就不顧你親弟弟的死活,哪家千金我都不見。操心您的民生成嗎?我不配您三天一個電話的關愛。”
沒等對麵反應過來,他把電話掛了。
言回:震驚,你好像要造反了。
“等你跟你姐見麵能通知我一聲嗎?我想見識一下。”
宗霽:?
“看你是怎麼被揍的。”
“外套送你了,回回。”
宗霽撂下言回和自己的車,像紀幼藍一樣用腳走路。
隻不過紀幼藍目的地明確,進了二十四橋旁邊的一家咖啡廳,而他繞了兩圈才找到一家便利店。
他進去不買其他東西,在收銀台旁邊窄小的彩票售賣區,“老板,買兩張刮刮樂。”
時間晚了老板犯困,迷瞪著眼問:“要哪種?”
宗霽抬手指著那張黑金色的超級九,“那個。”
老板起身去拿,“隻剩一張了,再來個彆的?”
說著開始推薦哪種中獎率高,被打斷:“不用了,就這一張。”
宗霽付了錢,老板把刮刮樂遞給過去,看清客人麵目的瞬間不困了。
謔,這麼英俊又貴氣的人,屈尊來這兒買一張刮刮樂?不會中個大的吧。
老板的視線跟隨宗霽手裡的卡片刮開覆膜,該說不說,這位客人的手比覆膜下的數字更吸引人。
刮刮樂俗氣的黑金配色在他手裡都提了兩個檔次。
老板甚至想待會兒去調監控,把這一段拷下來,就是攝像頭的清晰度可能不太夠。
三區全刮開,貴氣的人運氣不好,收獲掛零。
老板不禁想安慰一下,“就一張了,肯定不好中,明兒有新進的,我給你留著。”
“不用了。”宗霽把刮刮樂直接扔進櫃台旁邊的垃圾桶。
概率上講,刮刮樂中頭獎約等於被雷劈兩百次。
他擁有基礎常識,打雷下雨知道往屋裡躲,長這麼大還沒被雷劈過。
意味著他不可能中獎。
擎等著好運降臨,他這輩子也就有過一次這麼廢物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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