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半的時候聽人來報他夫人叫他,居然要他們自便,像是專程給他們時間去搜。等葛無因腳步匆匆地回來後,呂含調侃他們夫妻恩愛時,那葛大人居然還紅了紅臉,看得呂含目瞪口呆。
他倆在葛家搜了一圈,又去府衙轉了一轉,特地去檢查了之前關馮永年的屋子,也並未發現什麼連通的暗道和機關。最要命的是那師爺郭承,不僅樣貌和馮永年說的對不上,沈崢親自去試才發現他居然不會武功,而馮永年被關起來的那一天,他卻剛好因為老母生病告了假。若非沈崢早找過那幾戶農人核實過當日馮永年確實是來過府衙,恐怕他們就要以為馮永年是耍他們玩了。
“這要都是演出來的,那葛無因為什麼不去南府班子唱戲,來渝州府做府尊豈不是屈才了”,呂含深感挫敗。
沈崢心裡雖然也猶豫,然而他看葛無因又覺得十分奇怪,可又說不出是哪裡奇怪,葛無因神態越自然他就越覺得好像不對,“我小時候見過葛無因。”
“多小的時候?”
“很小了。”沈崢不大願意回想宮裡的事情,甚至很多時候會去刻意淡忘,但這事兒因為不發生在皇城中,所以印象還算深,“那好像是個夏天……”
那會兒的皇後還不像現在那麼平心靜氣,李家得勢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她的兒子,可呂貴妃養了那麼多年如何肯依。一時間朝堂後宮硝煙四起,皇帝被夾在中間苦不堪言,可他畢竟不舍得呂貴妃傷心,隻好想方設法地在朝臣麵前拖延。
這一拖就是十幾日,拖得皇後徹底沒了耐心,便要出宮省親。說是省親,更像是平民夫妻鬨了彆扭吵架回娘家,皇後娘娘在丞相府一住十幾日,大有長住不走的趨勢,沈崢就被迫跟到了丞相府。在壽安宮沒有人管他,在丞相府更不會有人管他,他便四處遊蕩,在遠處看過幾回李丞相同他的門生議事,這其中就有葛無因。
這場鬨劇最終以李皇後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後終止,皇帝借口她養胎仍然沒將皇三子還給她,卻也親自將李皇後接回給了彼此一個台階下,沈崢也就把這事兒忘了。
這會兒再見葛無因,雖然覺得和記憶中的不大相同,又覺得十年之間有所改變是正常的,一時拿不準。
呂含聽他講完也覺得是他多想,“渝州府這地方待得我都要風濕了,葛無因在這兒待了少說有七八年了,有點變化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其實沈崢沒覺得葛無因的容貌有什麼變化,然而就是覺得不對又說不出,隻是覺得此人有古怪。
他又去赤霞山裡轉了一圈,最終也沒得出結論。
就在這案子走上死路的時候,京中派人傳信叫沈崢回去。沈崢隻好快馬加鞭地把折子遞了回去,押送馮永年回京。
他回京路上興致始終不高,呂含怕他鑽牛角尖,隻好安慰他:“你已經儘力了,除非馮永年開口,否則天王老子來了這事兒都沒辦法了。”
“也不是”,沈崢搖頭。
“那還能怎麼辦啊?”
“請旨,審辦葛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