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一片荒蕪，漫天黃沙被空氣中的風卷起又翻落。

雲卷雲舒，太陽早已染黃半片天空。

顧桁穿過綠洲看向遠方的懸日。

“係統，你確定這個新世界現在還存在生命跡象嗎？”

回應他的是呼嘯的風聲。

“係統。”

“玩家請稍等，我在。”出乎意料的，係統的聲音並不是冰冷的機械聲，反而與十六七歲少女的聲音一般無二。

“因此新世界範圍過大，係統並未發現生命跡象。”

顧桁聽完便感覺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動，同時一起飛舞跳動的還有空中不知何時逐漸懸浮的沙子。

“警告！警告！警告！係統檢測到玩家所處環境即將損害玩家，請迅速撤離！撤離！”係統的語氣帶著不可忽視地嚴肅。

青年沒有回應，攏了攏身上的灰綠色風衣，眯了眯眼。

“因玩家長時間無回應，係統決定強製性更換玩家所處新世界，玩家可選擇停止係統該操作，但後果玩家將自行承擔。現已開始倒計時，剩餘五秒，如玩家還想待在該新世界，請儘快遠離該環境，願玩家儘快做出選擇！五！四！……”

揚沙逐漸向沙塵暴轉化，青年忽視了係統的喋喋不休，將黑色口罩上拉。

“三！”

顧桁閉上了眼。

“二！”

顧桁感覺到身體開始失重。

“一！”

此時顧桁終於認定這個世界不會存活人類了，極度缺水的環境，除了綠洲都難以生存。以及喜怒無常的天氣，一言不合的沙塵暴，足以讓人的存活率直線下降。

“係統已為你強製更換世界。”

沙海中的金字塔宛如漏鬥一般，塔頂的沙子不斷流下。可在視覺上，這座金字塔又若隱若現，讓人感覺迤邐迷幻。

“海市蜃樓。”身著白色大衣的青年說完便朝著金字塔的方向走去。

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夢到這片沙漠了，俗話說事不過三，更彆說他每次夢到的時間還都是周四。長時間的視覺衝擊早已讓他覺得這個夢不同於往日普通的夢。一開始他僅是設計一個關於沙漠和時間的圖案滿足於甲方，在時間壓榨和上頭的奪命催促下改到晝夜不分，便陷入了短暫的沉睡。

當他第一次看見這片沙漠時，他隻感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現在，他已然不覺得這隻是巧合。甲方非常滿意於他的設計，按理說自那之後他再也沒想起過這件事，可再一次夢到的時候，他還是沒能認識到嚴重性。第三次夢到時，他選擇了早早醒來，而後一夜無眠。

沙子在陽光下仿佛鍍了金邊，林嶼抬頭看向太陽，隻見同一方向好像有人影，不久那人身處的地方便卷起了沙塵暴。林嶼下意識遮了下眼，等他再次看向那個方向時，早已回歸平靜，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席卷了青年全身上下，剛才那個場景如果不存在那個人影，早已是他習慣了的場景。可出現了那個人影，他便覺得這不應該隻是一場夢。儘管他並不能確定那個人影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他的臆想。

“恭喜玩家成為正式玩家！”

“恭喜玩家現已滿零級！請玩家繼續努力！爭取早日獲得交互機會哦！加油！”在清脆可人的女聲響起時，林嶼大腦裡閃過許多疑問，但成功被結尾一句黏膩的加油帶偏。儘管目前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機製，有什麼樣的規則，但他姑且可以當作一個遊戲。

遊戲嘛，他最喜歡打遊戲了。就是這個客服…

“請玩家更正稱呼，係統才不是什麼客服呢！”這次的聲音帶著微不可查的慍怒。

…還挺人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