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說你沒給自己留點兒?。”
“這話說的,我還不能犒勞一下自己了?”
“好好好~”
“到那邊彆想家。”
棠海手突然頓了一下,回頭看向半倚著房門的徑山,這是她這輩子在這個世界裡唯一的親人了,“我放假就會回來看你的。”
“唉,等你長大談了戀愛估計就把我這個師傅忘記了…”
“不會的!”棠海的聲音抬高了一度,“不會有人喜歡我的。”
徑山放下半抱著的手臂,走上前摸了摸棠海毛茸茸的腦袋,“做噩夢的話一定要寫信告訴我。”
沉默了半晌,棠海才輕聲應下。
做噩夢的次數太多,連棠海都記不清有多少個夜晚是披著被子靜坐看月光從床頭移照至床尾的了。
————
清晨的倫敦霧蒙蒙的,確切地說,這個國家幾乎常年都是霧蒙蒙的,北大西洋帶來的水汽充盈著每一寸空氣,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好似開了濾鏡。鞋子踏在磚石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看著眼前陌生的建築與匆匆的行人,棠海這些年來一直堆積在心底的那股不知名的情感猛地充沛在胸口,好似要呼之欲出,卻又無處安放,最後隻能化作眼眶中打著轉兒的濕潤,借由這霧都的名號掩蓋自己的本心。棠海抬起手背擦了擦臉頰,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隻身一人來到倫敦的棠海打開新家的房門,這是一棟離唐人街不遠的帶院二層小樓,她很慶幸於上輩子自己學習還不錯,穿越回來做投資簡直疊buff疊到飛起。
棠海環視著乾淨整潔的屋子,沒有聲嘶力竭的叫嚷,沒有滿地的碗碟碎片,這是獨屬於自己的地方,她也不再是那個被嫌棄的多餘的人。棠海聽到自己的心臟在砰砰跳動,那是猛獸即將被釋放的信號,她丟下雙肩包飛快地跑到鏡子前,顫抖著雙手撫平衣角的褶皺,又捋了捋自己稍及眉毛的短發。
鏡子裡的棠海雖然稍顯幼態,但已能看出極其漂亮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下,飽滿的嘴唇帶著鮮豔血色,黑色套頭衫和做舊牛仔褲襯得身材更加欣長,活脫一個帥氣俊秀的男生。
忙碌的一天結束,棠海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倫敦的夏天並不十分炎熱,她扯過薄被一角隨意地搭在身上。
月光透過紗簾照在地板上,豎在中間的窗框映下一道細長的黑色影子,每經過一個物體變彎折一道,像一條扭曲的疤痕。
開學前的這段時間,棠海仔細翻閱了從麗痕書店購買來的諸多魔法書籍,西方的魔法施展方式和師傅教的不一樣,確切地說,棠海其實主攻的是武修。每天清晨在小花園裡練基本功時,隔壁清理菜園子的華裔老太太都會隔著柵欄和她打招呼,順便跟早起去進貨的兒子兒媳感歎一句不愧是家裡開武館的。
她掀開一本介紹大腦封閉術的書,現在是1970年,伏地魔正強盛的時期,饒是棠海正義感爆棚目前也沒有任何要去招惹他的打算,何況如果被人發現她來自未來,恐怕處境就更加危險了。棠海很慶幸自己早親世代人物一年入學,沒有太多軌跡可重合。
除了他,一切皆無所謂——棠海心想。